他的大脑疯狂运转,却理不出头绪,未知的恐惧简直比死亡更令人胆寒。
他想扭头往上看,可脖子间的舌头死死勒住他的脖子,连一丝转动的余地都没有。
窒息感让他眼前发黑,耳膜嗡嗡作响。
就在这时,他听到头顶传来一声刺耳的脆响,像是玻璃爆碎的声音。
“不不.“
赵刑疯狂挣扎,眼眶瞪凸都裂开渗出血来。
突然,他感觉脖子一松,那股令人窒息的束缚消失了。
他猛地扭头——
一截不规则的玻璃碎片旋转着坠落,边缘在暴雨中泛着森冷的寒光。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赵刑清晰地看到玻璃上倒映着自己惊恐的脸。
“原来.是死神来了!!“
玻璃如断头台的铡刀般精准划过他的脖颈。
鲜血喷溅的瞬间,他看见染血的玻璃上,自己的脸被猩红覆盖,嘴角却诡异地扬起——那是临死前恍然醒悟的笑容。
他的头颅在风雨中坠落,视线天旋地转。
最后的意识里,他看见自己的无头躯体还挂在窗台上,鲜血如瀑布般倾泻而下。
而楼下,冷链车的液压杆正在缓缓升起.
“砰!“
头颅重重坠入车厢,像熟透的西瓜般爆裂。
脑浆混合着鲜血在冷冻鱼中晕染开,形成一幅诡异的抽象画。
而那块致命的玻璃碎片,正巧也跟随着插入旁边的鱼肚里,给一车鱼腥味儿又添了丝人腥味儿。
暴雨依旧,冲刷着一切痕迹。
只有那辆冷链车缓缓驶离,车厢里意外多了一份新鲜的“刺身食材“,和它的镜子……
11楼的屋子里,却哪里还有半个人影,只有那具垂挂在窗边的无头尸体,在默默无声的张望着,翘脖以盼他渐行渐远的脑袋。
下雨天,交通堵塞,蜿蜒的车龙才不管你车上闪没闪红灯。
1个小时17分钟后,巡捕房的神探们抵达“战场”。
十一楼的凶案现场浸泡在暴雨的余韵里。
敞开的落地窗如同野兽獠牙交错的巨口,夜风裹挟着雨丝穿过空洞,在窗帘上撩拨出鬼魅般的舞姿。
那具无头尸体仍保持着前倾的惯性,衣服下摆被凝固的血浆黏在窗台边缘,断裂的颈骨截面泛着珍珠母般的光泽,像是被精心打磨过的凶器切口。
散落的文件在血泊中绽放成暗红色纸花,有几页被风卷出窗外,在雨幕中跳着华尔兹,久久不愿意落下来。
其中一张恰好卡窗顶升起的晾衣杆上,墨迹被雨水泡发后,“囚犯保外就医审批表“的字样在白衬衣上晕出一团墨莲。
“典型的意外事故。“
神探用夹着香烟的手拨开窗帘,烟丝灰落在尸体肩头,
“文件被风吹散,探身时遭遇高空坠物.“
白夜蹲在积水旁,镊子夹起一片反光的玻璃碎渣,心不在焉的点头应和:
“确实如此,唯一的谜团就是,死者的脑袋跑哪儿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