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间有水有蹲坑,洗澡没有喷头,只能用桶,其实这条件已经很好了。
李军往我床上一躺,滚了两圈,床板晃荡,罗晓驹不知道从哪找来些碎石头,填都床稳稳当当的,这才坐到床角擦着汗。
我从身上摸出张手帕递给他,他看看雪白的帕子,没敢接,却被李军夺过去。
他拿到鼻尖嗅着,“哇,你用什么东西洗的,怎么这么香?”
罗晓驹一把夺过,交到我手里,再环顾四周,起身离开。
他一走,我便下了逐客令,把李军连拉带扯的推了出去。
不一会儿,罗晓驹来了,一个咯吱窝里夹着些木板,另一只手提着工具。
我立马起身迎上去,接过工具,兴奋的问:“你这是要干嘛?”
他笑笑,压着嗓子说:“女孩子,应该有个梳妆台,我先给你做个小的。”
他蹲着身子忙碌着,他眼里是活,我眼里是他,都说专心做事的男人最帅,我此刻深有体会。
“我听我姐说,你叫罗晓驹,小马驹的驹,那我以后可以叫你小马驹吗?”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那你叫什么?”
“我的大名就刘小玲,跟你的那个小不一样,其实我觉得我们应该换过来。”
“你是大小的小啊?是应该换换,可户口本上换个字,也是要掏钱的。”他笑起来,“那你希望我怎么叫你?”
我看看四下无人,凑到他耳边悄悄告诉了他我的闺名,然后,我们各种红了脸。
他的手真是巧,很快,一个既是梳妆台又是柜子的家具成型了。
“明天,我再买些漆给你刷刷,你喜欢什么颜色?”
“你想刷什么颜色,我就喜欢什么颜色!”
我本是一个土气和嘴笨的人,不知道为什么,见到他,我好像什么话都说的出来,一说出口,又觉得不妥。
“那就刷层防水漆,保留木头的本色纹理,行吗?”
我抹着打磨的光滑的木板,点头,“我看…很行!”
看着他害羞的样子,我觉得什么颜色都黯淡无光。
“等我寻够了木头,再给你做个柜子。”
想起我不会久待,生出一股惆怅,“不用这么麻烦,我最多住到元宵节前后,到时候也不知道便宜了谁。”
他的笑容瞬间消失,多出一丝失落。
也许,他此刻想的跟我一样,要修成正果太难,多半都只是个过客。
既是这样,我们便纠结,要不要选择开始,又能不能承受最后的别离?
“好了,那我去吃饭了。”
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我的心居然有些痛。
他最后还是说道:“我不喜欢别人叫我小马驹,我在家排行老五,你叫我五哥吧!”
好一个哥字,此哥非彼哥,这就是他的选择吗?
看着他走到门口,我试探着叫了一声五哥,他停下脚步,没有回头,我便知道,他其实更不喜欢这个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