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钊面上不显,很是得体地起身道:“这是学生的荣幸,多谢长公主。”
顾老夫人闻言一喜。
顾洛云却心下微动,方才长公主夸的可是她与兄长两人。
谢泽妘放下茶盏,侧头看向文华长公主。
文华长公主嘴角勾着不深不浅的笑,看不出什么真实情绪,转头又问起顾洛云读得何书,平日喜爱顽些甚么,可有甚么擅长之处。
顾洛云笑语嫣然,一一应答,瞧着很是大方,丝毫不见与谢泽妘对上时的无脑愚蠢。
不出意料,文华长公主也叫顾老夫人带着顾洛云,到生辰宴那日去长公主府玩耍。
顾老夫人与顾洛云自然欣喜应下。
谢泽妘一直不曾说话,她看明白了,长公主这是亲自给顾青钊与顾洛云兄妹下了请帖?
转念一想,之前骠骑大将军府只自己得了请柬,这是虽长公主有心为之,可自己毕竟推拒了。
顾持明毕竟是重臣,府上无人赴宴,难免会被人看作是长公主府不待见,或是大将军府跋扈。
顾青钊兄妹几句话得了邀请,也并非不合理。
谢泽妘沉吟之时,那边文华长公主已经与顾老夫人寒暄完,放松了音调:“本宫今儿来也并非只为一睹大将军子女风采……妘妘,几日不曾见你,我一直盼着与你多说一说话呢。”
谢泽妘不再多想,笑起来:“是臣妇疏忽了您。”
文华长公主嗔她:“什么臣不臣的?不都与你说过,你我投契,咱们便以姐妹相称。”
长公主的姐妹,谢泽妘并不敢随意应。
但她心中知晓文华长公主对她的喜爱,也很乐意同为人爽利的长公主亲近:“泽妘能得您看重,心中也很欣喜。”、
长公主看着面容温婉、笑如春风的谢泽妘,这般乖巧纯善、温柔可亲的女子,还是她小儿子的救命恩人,真是叫人分外喜爱。
只是……佳人更易遭人觊觎……
思及宫中那位,文华长公主不由暗暗叹口气,真是叫人头疼。
坐着的顾老夫人与顾家兄妹听着二人说话。
往日只是听闻,如今亲眼见谢泽妘如此得长公主青眼,顾老夫人浑浊的眼眯了眯。
顾洛云得以赴宴,心中正美,不由畅想日后做主子娘娘的盛景,对谢泽妘的得意不以为意。
顾青钊低垂着眸子,眼睫微一颤动,心中不知在思忖什么。
送走文华长公主,谢泽妘专心在府内照料顾持明。
顾持明这几日时而清醒,但更多时候一直昏迷。
府医孙大夫叹气:“也是好事,大将军不至于时时清醒着忍受疼痛。”
宫中燕昶派了专供御前的御医也过府为顾持明诊脉施针,虽不能挽救性命,却也能延绵几日,缓解一番顾持明的伤痛。
顾青钊放话要贴身照顾父亲,碍于谢泽妘同住正院,不好长留,便日日晨起到正院请安,直到日落时分才离开,一日不落。
府外已经有了顾青钊纯孝的传言。
顾老夫人也因儿子整日唉声叹气,夜夜不得眠,唯恐次日醒来便白发人送了黑发人。
直到文华长公主的生辰宴那一日,才提起精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