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婉媱站在原地,听着角落里传来的打斗声,心中既有些担心,又有些解气。
过了一会儿,何现宗从角落里走了出来,虽然衣服有些凌乱,但脸上带着胜利的神色。
黑衣男子则狼狈地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那我先走了。”谭婉媱看着何现宗,眼中满是爱意与感激。
“嗯。”何现宗简单地应了一声,虽然他还想多陪陪谭婉媱,但又担心黑衣男子还有什么小动作,决定再守一会儿。
谭婉媱冲着何现宗甜甜一笑,然后熟练地调了个头,骑着摩托车缓缓离开了这里。
谭婉媱骑着蓝色钻豹稳稳地抵达了菜市场,娴熟地停好车,一脚踢下支架,让车身微微倾斜。
她右腿干净利落地划过油箱和车头,两只脚悬空,轻轻左右摇晃着,顺手取下挂在后视镜上的喇叭。
随后,她侧坐在摩托车上,清了清嗓子,扯着嗓子开始叫卖:“新鲜的鱼嘞,便宜卖咯!”
那清脆的嗓音在嘈杂的菜市场里格外响亮。
“呦,看看,是我们小镇上骑摩托的美女。”一道带着几分调侃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谭婉媱眉头一皱,寻声望去,只见端木念蕾正双手抱胸,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站在不远处。
“端木念蕾,你什么意思?大早上的就要来找我吵架?”谭婉媱毫不示弱,直接回怼过去。
她和端木念蕾之间,一直有些不大不小的过节,每次见面,言语上都少不了一番交锋。
端木念蕾嘴角上扬,迈着悠闲的步子走过来:“怎么,说你是美女还不乐意啦?不过也是,天天风里来雨里去卖鱼,这手都粗糙得不像样了,哪还有点美女的样子。”
谭婉媱低头看了看自己因为长期劳作而略显粗糙的双手,心中涌起一丝自卑,但很快就被怒火掩盖:“我靠自己双手挣钱,可比有些人整天游手好闲强多了,你有这闲工夫在这儿冷嘲热讽,不如找点正经事做。”
周围已经围拢了一些看热闹的人,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着。
“这俩姑娘又吵起来了,每次都这样,也不知道有啥深仇大恨。”
“就是,都是一个镇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端木念蕾脸色一沉,往前跨了一步:“你说谁游手好闲?我不过是不想像你一样,为了那点小钱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
谭婉媱气得站起身来,把喇叭往车上一放:“你懂什么!我这叫自食其力,不像你,就知道仗着家里有点钱,到处显摆,有本事你也像我一样,靠自己的本事在这菜市场里立足。”
端木念蕾被这话戳到痛处,脸涨得通红:“你……你别太过分!不就是卖个鱼,有什么了不起的。”
就在两人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菜市场管理员老张匆匆赶了过来:“都别吵了!这菜市场是做生意的地方,不是你们吵架的地儿。再吵,都给我出去!”
谭婉媱和端木念蕾都不服气地扭过头去,但也都不再说话。
老张看了看两人,又说:“大家都是一个镇上的,和和气气多好。”
老张走后,端木念蕾狠狠地瞪了谭婉媱一眼,转身离开了。
谭婉媱深吸一口气,重新坐回摩托车上,拿起喇叭,继续叫卖起来。
但刚才的争吵还是让她心里有些堵得慌,不过她知道,日子还得继续,生意也不能不做。
谭婉媱的生意愈发红火,摊位前挤满了前来买鱼的顾客。
她一边手脚麻利地给顾客称鱼、报价,一边又熟练地处理着宰杀的活儿,忙得不可开交,脸上却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正当她全神贯注地为一位顾客宰鱼时,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
“哎呀,这谁家孩子啊!”人群中有人惊呼。
谭婉媱下意识地回头,只见一个小孩不知何时爬上了她停在一旁的蓝色钻豹。
那孩子在车座上摇摇晃晃,没一会儿,就重心不稳,连人带车把摩托车给弄翻了。
“砰”的一声,摩托车重重地摔在地上,绑在后座的泡沫箱也被震得摔烂,里面的鱼散了一地,在尘土中扑腾跳跃。
谭婉媱见状,心疼得眼眶都红了,这些鱼可都是她的心血和生计。
这时,晶俊英和耿紫珊匆匆从人群中挤了过来,原来那调皮的孩子是他们的。
两人看到眼前的场景,非但没有丝毫歉意,反而立刻气势汹汹地向谭婉媱索要赔偿:“你怎么看车的,把我家孩子都吓着了!赶紧赔钱!”
谭婉媱又气又急,瞪大了眼睛说:“你们说什么?是你家孩子自己爬上去弄翻了车,我的鱼都损失了,你们不赔我,还找我要钱?”
晶俊英向前跨了一步,双手叉腰:“你别耍赖,这是在你的摊位边上出的事,你就得负责!”
谭婉媱气得浑身发抖:“明明是你们没看好孩子,怎么能怪我?我不同意赔!”
耿紫珊一听,立刻冲上前,一把抓住谭婉媱的衣服:“今天你不赔钱,这事可没完!”
周围的顾客纷纷被这突如其来的冲突吸引,围拢过来,指指点点。
“大家评评理,哪有这样的道理!”谭婉媱向周围的人求助,眼眶里满是委屈的泪水。
人群中有人开始议论:“这确实是孩子的错,怎么能找人家卖鱼的赔钱呢。”
“就是,自己没管好小孩,还来讹人。”
但晶俊英和耿紫珊却不管不顾,依旧紧紧抓着谭婉媱的衣服,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
谭婉媱用力挣扎着,试图挣脱他们的拉扯:“你们放手!别太过分了!”
就在场面陷入僵局之时,菜市场的管理员老张又一次赶了过来。
他分开众人,大声喝道:“都住手!在这儿闹什么!”
看到地上翻倒的摩托车和散落的鱼,老张心里明白了大概。
他看着晶俊英和耿紫珊严肃地说:“你们俩,孩子闯祸了不好好管教,还来找摊主的麻烦。这事儿明摆着是你们的责任,还不快给人家道歉!”
晶俊英和耿紫珊还想争辩,老张提高了音量:“别吵了!再吵就去市场管理处解决!”
两人这才心有不甘地松开了谭婉媱的衣服,小声嘟囔着道歉。
老张又转向谭婉媱:“姑娘,消消气,他们也不是故意的,大家都在这菜市场做生意,互相体谅点。”
谭婉媱擦了擦眼泪,看着一地的鱼,无奈地叹了口气:“张叔,我这鱼……”
老张想了想:“这样吧,他们赔你点损失,你也别太计较了。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大家都好好做生意。”
在老张的调解下,晶俊英和耿紫珊极不情愿地掏出一些钱赔给了谭婉媱。谭婉媱接过钱,看着地上的鱼,心中满是无奈。
她蹲下身子,开始一条一条地捡起那些还在挣扎的鱼,周围的顾客也纷纷帮忙,这场风波才渐渐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