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再不敢信任他人,只一路独行,反而逐渐起势;眼见有了些起色,却因为那一刀,二十九岁就缠绵病榻,三十二岁郁愤而死。”
“这般经历,我又怎会不凉薄呢?”“但,指挥使。”
李淼认真的看向朱载。
“那也只是我在大朔第二十五个年头之前的事情了。”
“在把小四抱回家之前,我确实对大朔并没有多少感情。哪怕把她抱回家之后,我也还是只自顾自的习武,好像只是怕家里太过冷清,所以随便抱了个活物回家养着一样。”
“但看着她逐渐长大,渐渐长到了我的腰,后来头发越来越长,也不再一直阴沉,开始开口说话,我回家之后也会有人备上饭菜。”
“我也渐渐地被改变了。”
“后来我逐渐试着与您亲近一些,听着您骂我,却从来不拦着我从您私库里拿钱,每年过年时都把我喊过来吃饭。总骂我烂泥扶不上墙,每次都被我气的青筋暴起,却还总是想方设法想让我升官。”
“那时候我才忽然觉得,我是活在大朔的人,而不是活在梦中的孤魂野鬼。”
“所以,让我独自离开的话就不要再讲了。”
李淼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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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求逍遥,逍遥是不违背心意。您走不了,我却独自跑了,还谈什么逍遥?”
“我虽天性阴鹜凉薄,但我认您,认锦衣卫。”
“这里是我的家。谁想撒野,谁死。”
“且说这第二条路。”
朱载沉默半晌,悄悄抬起袖子在眼角抹了一下,清了清嗓子,装作无事发生的说道。
“籍天蕊。”
“没错。”
李淼缓缓在桌子上写了个“蕊”字。
“建文帝的盘算、明教的盘算、皇帝的盘算,都是摆在明面上的。唯独她的盘算,至今还看不清楚。”
“她是籍天睿和苗王的女儿,看她之前的所作所为,对籍天睿显然是抱持着敌意。所以,她与皇帝不是一路人。”
“以她的出身,也很难想象她将建文帝放出来,是真的想要对他尽忠。”
“而从之前她对明教的人弃如敝履的态度来看,她对明教也没什么感情。”
“论起无君无父、无法无天,她远比我要彻底。”
说到此处,李淼忽然嗤笑一声。
“今日之事,她才是那个将各方串联起来的黑手。依我来看,现如今所有人都陷在了她的计划里,就连我也是。”
“虽然不知道她到底要什么,日后我也一定会杀她,但眼下,一切的源头却都在她的身上。”
“破局之法,就握在她的手中。”
说罢,李淼缓缓起身。
“指挥使,您且安心待着。在见到建文帝之前,皇帝应该不会对宗室下手,此时跟在他旁边反而能规避建文帝下手。”
“明日一切如常,您跟着皇帝祭祖即可。”
朱载看向李淼。
“你要如何?”
李淼轻笑说道。
“先回锦衣卫,交代些事情。”
“然后去皇陵,找籍天蕊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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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寿山,皇陵。
籍天蕊站在一条小溪边,轻哼着不成调的小曲,遥望着京城方向。
“李大人,怎么还不来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