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笼的光芒在水面上摇曳生姿,与河中的倒影交相辉映,形成了一幅幅流动的水墨画。偶尔,一两艘小舟穿梭其间,舟上的人或低语轻笑,或高声吟唱,为这宁静的夜晚增添了几分生机与活力。远处,偶尔传来丝竹之声,悠扬而缠绵,与河面的波光、两岸的灯火共同编织出一曲动人的夜色交响乐。
在这样的夜晚,时间仿佛变得缓慢,每一刻都值得被细细品味,让人流连忘返,久久不愿离去。
竹苓在一旁不断地感叹着。
云初坐在船头吹着风,好不惬意,她突然就想起了之前顾若萧带她看蓝眼泪的场景了。她低下头扯了扯嘴角,就当做是美好的回忆吧。
“小姐,进内河了。”后头的南荛说道。
内河相对来说河面窄了些,也只能并排三四艘画舫同行。
时不时有画舫靠了上来,在这个特别的夜里陌生的人们放下了平日的防备与隔阂,脸上洋溢着真诚而温暖的笑容,互相赠与对方笑脸,也是一件挺开心的事。
而在云初画舫缓缓行进的后方,有一艘装饰得尤为华丽的画舫内,气氛却显得格外压抑。
船舱之中,一位衣着华贵、面容娇艳的女子正怒目圆睁,死死地盯着前方不远处的那艘画舫,那双眸中仿佛燃烧着熊熊怒火,几乎要将夜色点燃。她手中原本精致的糕点,此刻已被她愤怒地捏得不成形状,碎屑散落一地,如同她此刻的心情,一片狼藉。
“大小姐,就是她们,就是那日的小贱人!”站在女子身旁的一位老嬷嬷,满脸横肉,一只断了的手臂用绷带吊在胸前,却依然恶狠狠地指着前方的画舫,语气中充满了怨毒与不甘。
这位被称作大小姐的女子,正是罗家的罗凤儿。她眼中的怒火更甚,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里藏着的是对前方画舫中人深深的恨意。
“她们也是那日洛园中破坏我计划的人。”罗凤儿的声音低沉而冷冽,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带着不容忽视的寒意。
老嬷嬷见状,心中暗自得意,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罗凤儿的表情,继续煽风点火:“可不是嘛,小姐。要不是她们从中作梗,小姐也不至于被老爷禁足了三日,今日才好不容易才放了出来。这口气,咱们怎能咽得下?”
见罗凤儿沉默不语,老嬷嬷心知火候已到,更加卖力地撺掇着:“小姐,今日可是个好机会啊!人这么多,熙熙攘攘的,谁又能知道是咱们干的呢?错过了今日,再想找这样的机会可就难了。咱们得给那些小贱人一点颜色瞧瞧,也让她们知道,咱们罗家的小姐可不是好惹的!”
老嬷嬷的话语如同一把烈火,彻底点燃了罗凤儿心中的仇恨与愤怒。她紧握着拳头,指尖因用力而泛白,眼中闪过一抹决绝与狠厉。
罗凤儿猛地一拍桌,“去把护卫都给我叫来。”
老嬷嬷奸计得逞般笑着出去了,她就是要借这个蠢小姐的手报仇,谁让那小贱人的人断了她的手,她的眼里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很快护卫罗其便带着五名护卫进了屋,“小姐,有事找我们?”
“你们,去把那画舫上的人给我杀了!”罗凤儿冰冷地开口,她抬手一指。
罗其听闻一惊,他顺着罗凤儿的手望去,那画舫上可全是女子。这定是同自家小姐有了矛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