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种师中也不多言,当即上马,带着本必死的百余部将,迅速走马撤离。
很难说清楚,坚持到现在的种师中,是依靠什么信念。
但不妨碍宋朝军队的垃圾般的风气。
怯敌而行军缓慢,索取开拔赏钱,打仗时现场要钱,不给钱就溃散,杀良冒功,以至于番兵要在脸上刺字,防止被战友从后边砍了脑袋,坐视友军战死而无动于衷。
突出一个向钱看,向厚看,死道友而不死贫道....
等等。
莫名其妙的,武洪想到了后世民间的风气,一时恍然,原来从这时候起就已经开始不淳朴了啊。
居然都是老祖宗们玩剩下的吗。
一路来到三十里外的榆次县,沿途自是有成片的宋兵被射杀,跟武洪这边打扫战场一样,扒去甲胄等等,只是人数众多,一望无际,惨不忍睹。
榆次县此前就被种师中收复,如今驻扎的是武洪的五千亲随,城门楼上换上了洪武旗号。
小种相公一看就明白了,但也仅是略微迟疑,便走马入城。
若非无法伤势无法奔跑,速度还能更快些,走马着实会慢了许多,但武洪从未催促,种师中如何不知对方呵护自己之意?
大军行进复杂,威望如种师中,姚古和张灏都敢拖延,何况张灏的老爹张孝纯,还是太原守将,正被围堵呢。
武洪的大军行进速度自然也不会快,但为了抢回小种相公,也只能率领机动部队插入战场。
于是武洪以高压,勒令后续军队一切以宗泽为元帅。
至于青城,已经完成了锁城,韩世忠拱卫皇城,卢俊义继续围青城,但压力已经小了很多,郭药师大军也随宗泽开拔。
如今局势,太原被金人锁城,青城被武洪锁城,各自都围堵两万多人,也算是比较公平。
“诸位自汴京奔走而来,却为老朽以及部将,令种某实在是汗颜。”
进了榆次县县衙,武洪当即让安道全给医治,种师中却满脸愧疚:“实不相瞒,大军物资都扔在寿阳,便是连打赏财物也丢在那里,老朽身上实在是再无长物了。”
出于时代特色,他这话完全没毛病,所以在同行的衬托下,岳飞军队的军纪才显得独树一帜。
“在下武洪,这位是我的腰胆,统制官岳飞岳鹏举。”
武洪拱了拱手,道:“两位种相公皆为当代军兵之士气所在,在下见识浅薄,声名狼藉,正需要小种相公这样的军中柱石。”
这便是拜相了。
而明知是送死也要行军的种师中,微微一个愣神,他是军中柱石这没错,但无论是枢密院还是官家,对他的言语都是相当严厉,从不客气。
或许死后会追封什么的。
“郎君此言客气了,老朽一个将死之人,若能发光发热,自是没问题,还请郎君善待老朽那一百余部将。”
种师中有伤在身,却也不矫情,起身拱手相对。
“种相公快请歇息。”
武洪上前握住了种师中的双手,弥补了心中的一个遗憾后,他心情可谓大好,尤其那个关头还能围绕在种师中身旁的部将,本身就说明了可用。
另一边,完颜娄室面无表情地走进了完颜突合速的中军大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