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约定的饭店，杨慕华和谢羽已经率先等在那里了。

四个人的方桌，杨慕华和谢羽已经先入座，现在谢萧要么是坐在杨慕华对面，要么就是坐他旁边。

谢萧想了很久硬是没想出来自己适合坐哪儿，只能先站在那里，等殷墨渊先入座。

“哈哈哈哥你干嘛呀。”谢羽笑着将谢萧拉到他旁边的位置，“你那么紧张不是显得自己心里有鬼似的吗？放松点。”

“……我没紧张。”谢萧这会儿有点憎恨谢羽是个心理医生，赶忙若无其事般地坐了下来。

殷墨渊被谢萧的过度反应搞得有些愧疚，知道是自己给他带来心理阴影了。“没事的阿萧，我难道还能当着那么多人对你做什么吗？”

谢萧白他一眼，“是啊，你是打算回去后再私下发疯。”

“我再也不会发疯了。”殷墨渊忙郑重保证。

“来。”杨慕华拿起桌上的红酒，给谢萧面前的酒杯斟满了一杯，然后举起自己的酒杯，“谢总，我敬你一杯，感谢你在公司时对我的那么多教导。”

“……这是你们排练好的环节吗？”谢萧瞪向谢羽，觉得他们跟那专门挑事的记者此刻也没啥区别了。

谢羽笑道：“哪儿有排练过，我只是跟慕华说他可以放心地说他心里想说的话而已。你们当不成情人也可以当朋友啊，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再说了，以后大家应该会经常在同一个屋檐下碰面，能做到老死不相往来吗？难道每次碰面都要空气结冰？”

“……”谢萧觉得这番话也有道理，只好和杨慕华碰杯后喝了下去，“杨先生不必客气，教导助理是我的工作职责，分内之事罢了。”

谢羽凑到谢萧耳边轻笑：“哥，我觉得你不必刻意保持什么距离感，来点脱敏疗法嘛。要看到你们有说有笑殷总还能不吃醋，那才是真的不再介意此事。”

“我并不想挑战这种事！”谢萧对昨天的场面还心有余悸。

“哈哈哈没事不用勉强。”

谢羽也给谢萧倒满了一杯酒，“哥我也敬你一杯，感谢你把我男朋友从对专业知识一无所知的初中生，培养得都能自己创业搞房地产了，哈哈。”

“他真的是初中生吗？”谢萧至今都对此有些不可思议，“感觉不太像。”

“嘻嘻你猜？”谢羽只是俏皮地一笑，并没有回答到底是不是。

眼看着谢萧又要举杯一饮而尽，殷墨渊夺过了他手中的酒杯，“你不是胃不好吗，少喝点酒。这杯我替你干了。”

“我酒量可没那么差。”谢萧瞪了他一眼。

谢羽笑着再次朝殷墨渊举起酒杯，“哥夫，我也敬你一杯吧。虽然我最近和哥之间发生了很多事，但总算是和好了。我觉得事情发生改变的契机是哥的心情开始好转，这其中有哥夫你的一份很大的功劳。”

刚才已经谢萧喝完一杯的殷墨渊便再次把酒杯倒满，“说实话，以前阿萧讨厌你，我也跟他一样讨厌你。但现在觉得你似乎没那么讨厌了。”

大学的时候，殷墨渊在那次表彰会时知道私生子事件后，后来追问过谢萧详情。

那天晚上，谢萧一个人在学校的人工湖边散步。

殷墨渊朝他走过去，“快到11点的宵禁时间了，你还不回去吗？”

“无所谓了。”谢萧看着平静的湖面淡淡道，“像我这种优等生，晚个半小时一小时回去，不会有人扣我纪律分的。”

殷墨渊哑然失笑，“你这是恃宠而骄。”

谢萧没就这话发表意见。他在家时被太多规则压得喘不过气来，在父亲看不到的地方就会想要小叛逆一下。但是他如果现在去跟殷墨渊说这些，属于交浅言深。

“只是想一个人安静一下而已，只有这个时间这里才没人。你呢？也不回去？”

“我也不在意那点纪律分。”难得能偶遇谢萧并且有个跟他单独相处的机会，殷墨渊哪里还管什么分不分的。“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又是关于你那个私生子弟弟的吗？”

谢萧叹了口气，拿起一块石头狠狠扔进了湖里。

“一个野种罢了，爸却总把他当块宝，一看到他脸都能笑烂，就差没直说他比我好一百倍了。幸亏他读大学之后很少回家了，但他还是常年活在我爸的台词里，动不动就让我学习他的懂事。

“上周末是爸的生日，他非要把谢羽叫回来跟我们吃饭……我最好的态度就只能做到不张嘴骂他。结果谢羽离开之后，爸又把我批一顿，说我摆着个臭脸给谁看？看看我弟弟态度对我多好，然后又是那句，我就不能有他的一半懂事吗？

“我可拉倒吧！谢羽除了会在爸面前装白莲花还会什么！”

殷墨渊宽慰道：“那个谢羽只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而已，我觉得他连你一根手指头都不如，不值得你为他烦恼。”

“……你怎么知道。”谢萧回头白了殷墨渊一眼，“你都没见过他。说不定见过之后你也会被迷得神魂颠倒。你看过言情小说吗，他真就像小说里那种圣母白莲花，一副温柔善良楚楚可怜的模样，男人见了全都走不动道。”

“嗯……那你有你弟弟照片吗？”

“有。”

谢萧并不想有谢羽的照片。但是之前谢宏文非要给他们照全家福，谢萧被迫保存了一张。

于是他把手机里的合影给殷墨渊看了。

“果然连你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殷墨渊看完后如是说，“而且我比较喜欢黑莲花，支持你去手撕小白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