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来人了……”
这五个字,像五座小山,沉甸甸地压在罗倾城心头,让他眉头紧紧锁在一起,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
他隐隐有种预感,这次来人,恐怕来者不善,这种预感如同一团乌云,笼罩在他心头。
带着这份担忧,罗倾城踏入了朝堂。
刚一进门,他就敏锐地察觉到气氛不对劲。往日里那些见了他都点头哈腰的官员,今天却个个板着脸,眼神闪烁不定,像是黑暗中狡黠的老鼠,在酝酿着什么阴谋。罗倾城心中“咯噔”一下,那声音在他胸腔里格外清晰,仿佛是厄运敲响的钟声,看来,暴风雨要来了。他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顺着鼻腔滑入肺部,强压下心中的忐忑,能感觉到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像一只被困住的小鹿。他缓步走到朝堂中央,每一步都仿佛踩在棉花上,虚浮无力。
“臣,司农官罗倾城,参见陛下。”罗倾城躬身行礼,声音洪亮,但在这庄严肃穆的朝堂上,却显得有些微弱,那声音像是被这压抑的空气吞噬了一部分。周围一片寂静,只有官员们沉重的呼吸声,那呼吸声像是破旧的风箱发出的声响,还有衣袍摩擦的细碎声响,如同砂纸轻轻摩擦着耳膜。空气仿佛凝固了,沉甸甸地压在身上,像一件沉重的铅衣,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罗倾城的心,也一点点沉了下去,像是坠入了无尽的黑暗深渊。他知道,一场针对自己的风暴,即将席卷而来。
果不其然,短暂的沉默后,一位身着紫袍的官员站了出来,他眼神锐利得像两把寒光闪闪的匕首,语气咄咄逼人:“罗大人,你在灾区推行‘积分制’,可有此事?”罗倾城抬眼望去,认出此人是御史中丞,李铮。此人向来以刚正不阿着称,但罗倾城却知道,这“刚正不阿”的背后,往往隐藏着更深的利益纠葛。
“确有此事。”罗倾城坦然承认,事到如今,否认已毫无意义。
“哼!”李铮冷哼一声,声调陡然拔高,那声音如同一把尖锐的锥子,刺破了朝堂的寂静,“罗大人,你可知罪!”
“臣不知罪在何处?”罗倾城反问道,语气平静,但眼神却逐渐锐利起来,像是出鞘的宝剑,透着寒光。
“你擅自更改朝廷赈灾章程,以‘积分制’蛊惑灾民,扰乱民心,此乃其一!”
“你借赈灾之名,大肆敛财,中饱私囊,此乃其二!”
“你滥用职权,排除异己,在灾区一手遮天,此乃其三!”
李铮连珠炮般地抛出三条罪状,每一条都足以让罗倾城身败名裂。朝堂上,气氛顿时变得剑拔弩张,像是拉紧的弓弦,一触即发。那些原本还保持沉默的官员,此刻也纷纷站出来,对罗倾城口诛笔伐。
“罗大人,你可知你此举,已然触犯了朝廷律法!”
“你这‘积分制’,简直是闻所未闻,滑天下之大稽!”
“我大乾王朝,何时轮到一个小小的司农官来指手画脚了?”
“……”
一声声质疑,如同一把把尖刀,刺向罗倾城。他感到一股巨大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涌来,几乎要将他压垮,像是被一座大山压在身上,每一寸肌肤都能感受到那沉重的压迫感。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扫过那些义愤填膺的官员,心中冷笑。这帮家伙,平日里一个个道貌岸然,满口仁义道德,可真到了关键时刻,却比谁都跳得欢。说到底,还是因为自己动了他们的蛋糕啊!罗倾城紧紧地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带来一阵刺痛,那刺痛感顺着神经传遍全身,让他更加清醒。
他必须为自己辩解,为那些信任他的灾民辩解。就在这时,人群中传来一声轻咳,那咳嗽声在寂静的朝堂中格外突兀,打破了这紧张的气氛。
“诸位大人,且听我一言……”话音未落,罗倾城已经展开反击。他沉稳地站直身,能感觉到脚底稳稳地踩在地面上,像是生了根一般,目光如炬,扫视着每一个官员,那目光像是能穿透人的灵魂。朝堂上,空气仿佛被凝固,所有人都屏息以待,静静地看着罗倾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在胸腔里“咚咚”作响。
“李大人,”罗倾城的声音依然平静,却带着不可动摇的坚定,“积分制是我推行的不假,但其目的何在?是为了更高效地分配救灾物资,确保每一分粮食、每一片布料都能送到最需要的人手中。而非像某些人那样,中饱私囊,尸位素餐!”他的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在那些官员的心头,他能看到那些官员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愕,身体微微晃动,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冲击了一下。朝堂上的官员们互相交换着惊愕的眼神,却无人敢出声反驳。
罗倾城继续说道:“至于敛财一说,我可以拿出所有账册,供朝廷审查。每一笔开支,每一笔收入,都明明白白,一清二楚。各位大人若不信,可以亲自查验,如有不符,我甘愿领罪!”他让每个字都配上一个坚决的手势,晶莹的珠子从他额头滑落,那汗珠在额头滚动时,他能感觉到一阵凉意,随后汗珠落在冰冷的地砖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朝堂里回荡,这不仅是汗水,更是他决心的证明。
“至于滥用职权,更是无稽之谈。”罗倾城嘴角微扬,露出一丝冷笑,“在灾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百姓的生计。若非如此,何来今天的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他的话语铿锵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千钧重锤,砸在那些批评者的胸口,他能看到那些官员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像是吃了苦涩的黄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