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我爸打我。”
“宋建国,你打孩子干什么?孩子都这么大了,有什么不能好好说的。”宋凌峰斥道。
宋建国小心整理帽子,阴沉着脸道,“爸,向海不懂规矩,什么都乱动,这个习惯不好,必须要好好教育。”
宋凌峰见儿子真生气了,也不好再说什么,当即转移话题道,
“不就是一顶帽子吗?向海,跟爷爷拿去,爷爷那里有很多。”
“好了,别抹眼泪了,这么大孩子,男孩子,抹眼泪可不好,让人笑话哦。”
宋向上在一旁不敢说话,他看了眼父亲正小心擦拭的泛黄军帽,想起这是之前父亲一直压箱底珍藏的帽子,心中咯噔一下,再联想到很早以前看到过父亲写的信,心里更是确认这顶帽子和何月阿姨有关。
就是当年父亲来新疆前的青梅竹马,两人相约一起建设新疆,浪迹天涯,没想到何月阿姨食言,而且断绝书信往来,父亲一怒之下娶了母亲迪丽扎尔,二十年不回上海。
原来父亲心里还没有忘记何月阿姨,宋向上敏锐注意到父亲这几天心事重重,回到上海后,一砖一瓦勾起回忆,难免想起故人,又是当年情根深种怨恨的人,岂会无动于衷。
宋向上又有些担心起来,可是他也不敢说什么,宋凌峰连叫了好几声,他才反应过来跟着宋凌峰出门游览黄浦江,
“爷爷,爸爸不跟我们一起去吗?”
宋凌峰摇头道,“天天黑着一张脸,跟别人欠他钱似的,咱们不带他去,影响心情,这次爷爷带你们坐轮船游黄浦江,吃各国美食。”
宋凌峰骑车带着宋向上、宋向海出去游玩,宋建国拿着帽子出门,他转了几个巷子,步伐一下沉重起来,满脸挣扎和犹豫,偶尔还露出愤恨之色。
好多次,宋建国都转身大步离开,可是没走两步,又停住脚步折返,如此反复十几次,他终是咬牙下定决心,步履沉重地走向巷子深处。
没过多久来到一扇小门前,小门破旧,挂着一把生锈的铜锁,门前砖石缝里长出冒头小草,很显然这里不住人。
宋建国脸上露出一抹明显的失望之色,上前扒着门缝往里面看,同样的杂草丛生,人烟渺茫。
宋建国脸色复杂,抓着门把手使劲晃荡了几下,只落下一身的尘土。
响声惊动纳凉的老太太,探着头往这里瞧,宋建国询问,“阿婆,这是何月家吗?怎么看着没人住?”
“早就搬走了,不知道搬什么地方去了。”阿婆吃力地回道。
“好的阿婆,知道了,谢谢阿婆。”宋建国礼貌道谢,随手将手中的军帽抛起扔进院子里,神色复杂地看了眼木门转身离开。
阿婆看着宋建国离去的背景,自言自语道,“何月,何月,好像是林半夏那孩子的妈妈,不知道今年还回不回来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