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砚礼好奇。
但不敢问。
他怕桑酒的回答是隐私的交换,更怕他的好奇,让桑酒感觉到冒犯,让她生厌。
篝火架噼里啪啦的燃烧着。
鹤砚礼在桑酒明亮的眼神注视下,颔首,“好奇。”
好奇他的桑桑菟丝花的娇柔外表下,怎么飙车,玩枪,杀敌战术,厉害得让他着迷痴狂,却偏偏十指娇嫩的如花瓣丝绸,没有一丁点遭受训练磨难的痕迹。
是谁教她的这些“以刀口舔血为营生”的本事?
她明明不缺钱,她哥哥是顶流明星叶烬,她是被家人捧在掌心里呵护疼爱长大的小公主……这些亡命之徒才会掌握的精湛本领,跟桑酒的成长轨迹完全相悖。
他一直都很好奇。
桑酒横坐在鹤砚礼大腿上,手指被他缠紧摩挲着玩儿,她粲然一笑,解答,坦荡真诚。
“全歼敌人,让其自杀,是因为我美人爹地从教我们枪法起,就定下规矩,不能恃强凌弱,不能杀人。但,可以动脑子谋略布局,让他们自食恶果,自相残杀,全歼,不留活口。”
桑渊教他们不染鲜血的杀敌防身。
桑渊教他们“全歼自杀”式的睚眦必报。
干干净净的杀敌,最忌讳心慈手软留活口,放走一人,便是日后刺向脖颈的刀刃,全歼,自杀,送走无数小垃圾,十指不沾一滴血。
听完,鹤砚礼黑眸深沉,对素未谋面的桑渊,油然地产生好感尊敬。
他盯着桑酒提起家人时含笑明媚的眼睛,心口柔软,暗自松懈了绷紧的心弦,庆幸是桑酒的父亲教她的本领,三观正,很睿智。不是那些剥掉一层皮的魔鬼教官。
还好他的桑桑没有经历那些炼狱般的“塑造训练”。
“你父亲很好。”鹤砚礼真挚敬重的评价。
桑酒:“……”可是,素未谋面,他已经背地里蛐蛐你八百遍,单方面视你为此生“脸仇劲敌”,只因为我美人妈咪看新闻时,随口夸了一句你长得帅……
“我美人爹地是挺好的,他跟我们更像是好朋友,永远站在网络信号塔下,潮流梗王,超懂浪漫,典型的老婆迷,女儿奴。”
桑酒打开了话匣子,眼底荡漾着被爱包围的笑意光芒,恰好是鹤砚礼生命中最匮乏缺失的东西。
“但是鹤砚礼,你不知道,我美人爹地有多嫌弃我哥哥,他们俩天天相爱相杀。我哥哥最大的黑粉头子,是他亲爹。”
鹤砚礼被桑酒的笑容感染,狭长的眼尾浸笑。
听着她的讲述,他似乎也偷偷触碰到一丝家庭的温暖。
“那……公主。”他嗓音低磁,温柔问,“你小时候学这些防身战术,累不累?有没有哭鼻子掉小珍珠?”
桑酒水眸一怔。
她以为鹤砚礼会顺势问一些隐私的家庭问题,没想到,她抛出引子,鹤砚礼也恪守分寸,只问她累不累。
好似他只在乎这个。
“不累~很好玩,我美人爹地一直奉行趣味教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