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52章 流民风波(1 / 2)木刀客柔情多首页

年关已过数日,望月城的元宵彩灯依旧高挂,街头人声鼎沸,锣鼓时起。

城中大街小巷张灯结彩,华灯映照得夜如白昼;商铺与酒楼趁着余庆时段,纷纷搞促销打折,吸引宾客如云。

王孙公子或结伴出游,或流连酒肆,整座城似还浸在过年的喜乐氛围里。

而城墙之外,却是另一番惨淡景象:

无数外地灾民衣衫单薄,挤在简陋茅棚或根本无处可依的雪地里;

灰蒙蒙的天空下,北风呼啸,许多人冻得瑟瑟发抖,连一碗热粥都成奢望;

官府忌惮流民闹事,严令城门紧闭,容许极少量难民进城;其余皆滞留城外野地,风餐露宿。

白日里,城中人声喧嚣,挂满大红灯笼的街巷间,商贩叫卖声不绝;城外则饿殍遍地,哭声与咳嗽声频频穿透寒风,宛若隔世。

每日清晨,都有人倒毙在雪地之上,被同伴草草掩埋或就地焚烧;

有些灾民为了抢夺一口热粥,大打出手,引发小规模骚乱,官府守军立刻驱赶,甚至会刀剑相向。

巽然身为望月城守备,半夜仍在城门巡逻,亲眼看见那排到老远的粥棚队伍,听得孩童凄怨的哭喊,心里一阵阵刺痛。

每次在昏暗灯笼下,看着裹着破毯的父母抱着奄奄一息的孩子,他只觉自己“力量有限”,内心颇为无奈:“我明知他们苦,却只能做这么点……”

转身进城,灯火璀璨、人声欢闹,立刻与城外悲凉形成极致反差。每闻一阵锣鼓或爆竹声,他都想起城外的死寂,仿佛刀尖剜心。

慕清柔与慕灵珊屡屡劝解:“粥棚已是尽力而为,至少能挽救不少性命。再没有你帮衬官府,这些流民连一点活路都无。”

巽然却依旧神色沉重:“我知道……可城外每天还在死更多人,我们却只能看着。‘杯水车薪’啊……”

他深夜回到商会或衙门常常失眠,脑海里反复浮现灾民的面孔。对比城中酒宴此起彼伏,锦衣美食,他只觉心口压着沉沉的石头。

在这种沉闷的氛围里,巽然却仍带着一丝期望:“只要粥棚继续施粥,官府与商会勉力合作,也许能多救一些人。”

可他也明白:若迟迟无法解决流民问题,这座繁华城市也未必能长久太平。

那暗涌的不安,正如脚下冰雪未化,预示着风暴未停,后面或许还会有更大的冲击在等待。

年关过后,寒意仍未退。巽然以守备之职每日早出晚归,奔走于城门与粥棚之间,眼见流民病患增多,心系不已。

这日,他特意抽出空,带了几名衙役前往青阳医馆,想向闻人蘅萱与幽儿寻求帮助。

一进大门,映入眼帘的是熙攘的病患与一股淡淡药香。小厮正忙着给排队的人登记,气氛并不宽裕。

巽然暗暗心想:医馆里已相当忙碌,还要让她们去城外救治流民,真是麻烦她们了。

闻人蘅萱正在替一名孩童把脉,见巽然到来,先微笑点头,安顿好病人后才过来迎接。

听完巽然讲述流民中许多患有风寒、伤寒等急症,再受冻极易丧命的实情,她温柔地开口:“自然,当仁不让。治病救人本是我辈分内事。”

她眉间虽带忧色,却毫不迟疑答应了巽然的请求。

只见幽儿此时正斜倚在柜台,一派慵懒,“(???) 流民之中若有病危者,我就使‘毒攻毒’帮他们解毒。真没想到,你巽大侠还真是仁义过人~要不干脆婚配给你?”

说罢,自己先“(≧艹≦)嘻嘻”地笑个不停,瞥见巽然顿时脸上飞红。

巽然又好气又好笑:“(///▽///) 别闹,我是认真的……”话没说完,幽儿偷笑更甚,闻人蘅萱也在旁掩唇而笑。

过了数日,青阳医馆按约定与官府达成协议,派人轮流携带药材前往城外粥棚坐诊。

闻人蘅萱与幽儿也多次亲自前往,查看病患情况,登记轻重缓急并尽力施救;

幽儿有时见某些中毒或伤口感染严重者,便出手“以毒攻毒”,或以针刺配合解毒草药,颇见奇效。

一时间,流民之中开始传有“青阳医馆义诊”,不少人心怀感激,也算稍稳住了部分人心。

然而,涌入城外的流民太多,青阳医馆再投入大量人力与药材,也只是杯水车薪。

风寒、肺疾、旧创发作者遍地皆是,危重病患由于营养不良、保暖不足,接连倒下。

官府出于防范,仍不允许大量流民进城。外头粥棚虽昼夜施粥,却粮有限,一锅粥要分几十上百人。

巽然时常深夜结束巡查后,眼中浮现城外的凄凉场景;在他眼里,城市与郊外宛如两个世界:

城内酒楼通明、歌舞不息;

城外寒风刺骨、哀嚎不绝。

每每回到商会或衙署,慕灵珊与慕清柔见他愁容满面,都劝他勿太自责。

小洛却会揶揄:“哥啊,你成天板着脸,会把美人都吓跑的哦~”

巽然只能苦笑:“…这事不能不管,但我也确实力有不逮。”

每当巽然来医馆询问流民救治进度,幽儿常半眯眼道:“(???) 看样子你官威不小嘛,怎么,还缺我去出手相助?或者干脆跟我合伙开个‘流民医舍’?”

巽然苦笑:“你就别再拿我开玩笑,我真是看着他们死去心里难受……”幽儿则懒懒摆手:“(;¬_¬) 我倒希望你多笑笑,省得老板着脸。”

有时,闻人蘅萱在商会或粥棚与巽然碰面,温柔提醒:“( ^_^ ) 别太自责,你已经救下许多人。流民的问题是国力所系,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

冬日的夕阳尚未褪尽光芒,青阳医馆前厅中透着一股暖融融的药香。门外街巷的喧闹声显得有些松散,来往行人也不如白天那般密集。此刻,闻人蘅萱正站在药柜旁,低头清点着整整齐齐的小抽屉,偶尔将几包药草分类放回木格子里。

一盏不算明亮的油灯立在桌面,跳跃的烛焰映出闻人蘅萱专注的侧脸;

身后的椅子上,幽儿半躺着撑头打哈欠,“( ̄△ ̄;)…真是个无聊的下午啊。”

幽儿对着账本和药材记录提不起兴致,不耐地翻两下,嘟囔道:“姐,你就不觉得烦嘛?(?_? ) 整理这些又费脑子又没意思。”

闻人蘅萱笑笑:“(^_^) 我可不觉得无聊,行医必须心细。”

就在两姐妹各忙各的时刻,医馆门“哐”地被推开,卷进一股寒风。只见一个神色紧张、满头大汗的中年男子冲进来,脚步慌乱,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

他抱拳弯腰,声音里带着焦虑:“两位女侠,救命啊!我家在城外流民营里,我媳妇面色青黑,疑似中毒,腹中怀有胎儿,命在旦夕!”

说罢,他气喘吁吁,额上汗珠连连滚落,似乎一路奔波而来。

闻人蘅萱停下手中动作,与幽儿对视一眼,心头皆是一惊:“流民?中毒?为何会这样?”

幽儿本来昏昏欲睡的神色瞬间一扫而空,眼底亮起兴奋光:“(`?ω?′) 中毒啊!正好,我最擅长解毒,可带我去看看?”

闻人蘅萱放下药袋,蹙眉上前问那男子:“可知道她何时中毒?有没有别的症状?”

男子支支吾吾,言语闪烁:“我……不清楚,她一开始只是头晕乏力,后来脸色发青……我猜是中毒吧……”

蘅萱皱眉:“你确定只是中毒?为何会在流民营?此前有没有来过别的郎中?”

男子怔了怔,说不出更多,只恳请快去救人:“求求你们……”

幽儿不耐烦地挥手:“管他呢,先救人要紧。这种事我在行,我出手应该没问题。”

闻人蘅萱虽觉不安,提议与幽儿同行,但幽儿却摇头:“姐,你留守医馆。若有别的病患,没人接诊可不行。我武功加毒术兼备,寻常人近不得身。放心吧。”

她稍有迟疑:“流民营本就混乱,再加上有人疑似下毒,万一有阴谋……你一个人能行吗?”

幽儿撇嘴:“(???) 我就喜欢跟人斗智斗勇。谁敢暗算我,先让他尝尝我的毒针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