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夜大人,不好了。”
“沙沙”轻微的靴底碾压路面声,在寂静的工坊异常震耳。地面的碎木屑随着来人脚步飞舞。
一团朱雀神兽命名的符火在夜小河掌心燃起,那火焰跳跃着,将昏暗的飞舟骨架照得通明。
三十架新造的飞舟整齐排列,宛如一片巨兽骸骨。然而,本该泛着铁木特有的青光的龙骨,在符火的映照下,却显露出诡异的灰白色纹路。
“大人,这就是坟场柏木”。
“坟场柏木……”夜小河低声自语,指尖轻轻划过主梁,木屑簌簌而落。这种木材通常用于给死人打棺材,质地松软,却不知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此刻,它正支撑着临海城最后的希望。
符火突然暴涨,照亮了主梁上悬挂的孟宗师。这位造船宗师的脖颈缠着海草,死不瞑目。
神识一扫,走上前去。在他紧攥的掌心右手,半片鱼鳞泛着幽蓝磷光。
夜小河皱眉,这鳞片竟然散发着一种奇特味道,好像似曾相识。
“不对,是刚刚见过。对了,就是那个李元吉。”
夜小河的心猛地一沉,他意识到事情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
工坊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夜小河抬手凝出一面冰镜。镜中映出李元吉正与商会的钱掌柜耳语。后者袖口隐约露出半截珊瑚手串,好像海族的那个张万钧也有此物。
夜小河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莫非这临海城真漏成一个筛子了。
“夜…夜大人,不…不好了,粮仓…粮仓又出问题了”。
“不要慌,慢慢说。”
原来今天粮仓出米,有人吃了那米。竟然都腹痛如绞,几千人症状一样。
冲上街头,眼见得百姓捂着腹部 打滚,皮肤下凸起游蛇般的痕迹。夜小河的心猛地一沉。这人也太多了,满街都是。
钱掌柜此时也傻眼了:“这这是怎么回事。我们的米没有问题呀!”
“还敢说没有问题,都是吃了你们的米才这样的,你这奸商,如果是你们的米出了事,我绝饶不了你。”
一个红脸汉子衙役怒目而视,双手紧握,似欲择人而噬。
他的家人也是如此。
夜小河上前,扶过病人把脉,神识通过手在他体内一扫。
顿时明白了,原来有几百只海虱顺着他血管在其体内乱窜。体内之虫可不好办,神识锁定一只海虱以气取出。
研究片刻便发现,雀尾螳螂虾的威势竟然很管用,马上以飞鱼符复制出一批威压符。
手一挥,便往那些倒地不起的人们身上飞去。只是片刻,飞鱼符就带着一大片海虱来到他这。
聚集起来犹如一座小山,随手一片朱雀符火把虫烧死。转而去到粮仓查看。
子时的粮仓寂静无声,夜小河将雀尾威势放出。
本该金黄的灵米眼见扭曲成无数蠕动的咒文,每粒米心都蜷缩着透明的海虱。他猛然掀开最近那袋米,符火窜起的瞬间,整座粮仓突然响起此起彼伏的唧唧惨叫。
钱老板吓得瘫软在地,打湿一片。
“你们到底想要什么?”夜小河咬牙低吼。
钱掌柜瑟瑟发抖,被衙差带走审问。
夜小河却感到一阵寒冷,这临海城真是多事之秋啊。
“夜大人不好了”。
夜小河一个激灵。好家伙,这是个乌鸦嘴吧!
万宝赌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