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选择登上帝位,然后亲手毁了这一切。”凤衔珠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如果她没有死,选择退位了呢?”
虞泉犹豫道:“按照这个时代的生产力来说,根本不可能长久维持人类第一纪元实现过的民主制度。”
“所以她必须死。很多人都有必须杀掉她的理由。当初与她并肩而行的人以为跟着她是开创有一个明君贤臣,流芳万古,泽被子孙的盛世,却没想到她登上顶端的目的是想毁了这一切。不仅仅是废除世家,而是更激进的废除皇室。她不是为了集权,而是为了分权。”
凤衔珠睁开眼睛,竟然微微笑了一下:“多么震撼人心的一腔孤勇,和所有忠于她的人背道而驰。她已经在至高之位了,却没有一丝动摇的想要舍弃自己拼命获得的一切,只是因为她认为压迫是一种不义。这样纯粹的愚蠢会让你怀疑她之前是怎样成功的。”
“你也想做她吗?”虞泉的问题让凤衔珠陷入了沉默,她迟疑了很久才道:“我不知道,阿兄。我不知道当我成为那个至高的女帝时,能不能和她一样坚定地抛下一切。我不是从第一纪元来的,在我的成长中,人有高低贵贱,生下来便有优劣,这是像呼吸一样普通的事。”
“如果是这样的原因,那么你就找不到让大皇女登基,女帝属意女性继位的证据了。你还要继续呆下去吗?”虞泉看她说了这么多,便试探她是否要回去。
“当然。我一定要知道,是谁杀了女帝。”凤衔珠握紧拳:“我有冰凌傍身,这里的雕虫小技杀不掉我。我要找到第一个动手至死我的人,将他大卸八块,挫骨扬灰。”
虞泉见她没有改变主意,反而更加坚定,不由松了口气道:“好,那我也陪着你,直到真正的答案揭晓。”
次日一早,玄嘉禾和凤衔珠在早饭时收到了曹无庸的拜帖。用词极为谦虚恭敬,一反他平日的做派。显然是昨天送去的证据起了作用。
玄嘉禾接过凤衔珠看完的拜帖,翻来覆去地瞧了瞧,有些慵懒的对下面等着回话的衙役道:“曹大人这么客气,怎么突然想着来看我了?我每年到颍川养病是惯例,今年才想着瞧我,还这么急,该不会是为了见我夫人吧?”
“大公子说笑了。我们家大人说了,往日大公子深居简出,他怕冲撞了,不敢登门。如今少夫人进门,很是乐意在颍川走动,他便想来拜会大公子与少夫人。”
“衔珠她出身武将世家,没那么多规矩,我怕她冲撞了你们大人才是。”玄嘉禾身体不好,但要说阴阳怪气起别人来,倒是一把好手。
“怎会!怎会!大公子言重了!”衙役唯唯诺诺答道。
凤衔珠没耐心在这看他们你来我往,只是道:“既如此,就请曹大人来吧。县衙也不远,我们刚好吃过早饭,他既然一早来叩门,想来是急得很。”
衙役走后,玄嘉禾让撤了早饭,只说道:“你还别说,今日没吃燕窝,竟也没怎么气喘,想来你的药是有用的。”
“我那不过是些偏方,你身子先天弱,还是要正经药方补一补。你私下为何不请容勋给你看一看?”
“容老我最先请的,但他却说治不了。”玄嘉禾语气中带着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