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梦鹤考虑过,甚至调查过,始终保护着凤凌云的力量中是否存在林家之外的力量,又或者就是凤敛黛本人。可是任何调查的结果都是否定的。
凤敛黛,这个被凤家历代医生盛氏三代判定为活不久的半个死人,养在庄园甚至都不用锁门,没有轮椅都到不了花园大门,只是卵子提供者的废人,会是不叫的狗,在暗中咬住他的手脚,傅梦鹤没办法相信。
可是当那个游戏结束,他在为以退为进的给凤凌云设下陷阱的成功在万米高空的飞机上喝庆祝香槟时,傅忠焦急的告诉他,沪上的庄园传来消息,凤敛黛失踪了。
傅梦鹤所有的猜测终于确定,当排除一切不可能,唯一剩下的结果再离奇,也只能是真相。
他们所有人,被一个视为工具的女人玩弄于股掌。
他一败涂地,凤敛黛迈出了那个未上锁的牢笼,证明她已经成竹在胸。她隐藏了大半生,在生死边缘接受被不断取卵,视为配种牲畜一样的屈辱,就为了此刻的一击。
傅梦鹤对这个失败的接受是坦然的,因为如果是他,无法忍耐这样的屈辱。但他仍旧不甘,在投降前,他需要明白其中的缘由,这决定了他到底是玉石俱焚还是从容落幕。
凤敛黛很显然十分了解他,当他回到沪上,在飞机上下来时,林家的车已经在等他了。
安宁之家的地下。
他看着那个伪装成小卖部的入口,突然觉得自己愚蠢的有点可笑。
原来他就是这样在真相之上走来走去,熟视无睹。
傅梦鹤在茶桌前坐下时,凤敛黛刚好把茶水倒进杯子,放在他的面前。
云锦的四神杯垫,他眼前的正是朱雀那枚。
“傅先生,您最爱的普洱,请。”
傅梦鹤很有风度,端起来轻啜了一口道:“你看起来气色好了很多。”
“真是有些遗憾,过了这么多年,还是没有死在盛家人手上。”凤敛黛轻叹:“那可真是一段艰难的岁月。”
“他们如果真的想杀死你,你就不会现在还坐在这里。”傅梦鹤放下茶杯,看着面容苍白的凤敛黛:“最了解你的还是盛家的医生,林延年这么对你,没有想过你的死活。”
“傅先生希望我活着吗?”凤敛黛反问。
“你现在还能在此,不已经证明了我的选择吗?”傅梦鹤也反问了回去。
“我活着,和那些被冷冻的胚胎一样,只是标本。傅先生和盛家不杀我和那些胚胎,是不是因为还是没有解开母亲留下的难题?我很好奇,傅先生有没有后悔过,太早露出了自己的野心,背叛了与母亲的同盟,让母亲死在手术台上。让那个本该迎刃而解的问题,成为了困恼你们永恒的谜题。”
凤敛黛的嘲讽让傅梦鹤微微皱眉:“我没有背叛霁月。”
“抱歉,我说错了。”凤敛黛纠正道:“你从一开始就别有用心。”
傅梦鹤的拳微微握紧:“你以为,你是霁月的女儿,就可以信口雌黄吗?”
“你以为,母亲死了,就没有人知道你卑劣的过往了吗?”凤敛黛轻蔑的笑了一下:“你错了,傅先生。”
“道听途说……”傅梦鹤还没说完就被凤敛黛打断了:“别轻易否定,不如听听我说的是否正确?”
凤敛黛讲了一个傅梦鹤半生都无法真正去回忆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