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04章 二嫂离世(2 / 2)师傅和貌美如花徒弟们首页

当孩子告诉她,已经改了名改了姓。依然叫聂宏,她说,既然改了名改了姓,怎么还叫聂宏?孩子告诉她,虽然还叫聂宏,但不是乜红了。因为他要在外边生存生活。现在网络如此发达,大家在网上一看,一搜到姓乜的,自然联想到他的父亲。她并没有怪过孩子,只是说,只要对你好就可以了。

她不知道乜振兴在新疆干着什么?每一次乜四仁走的时候,都要过来问问她,需要给振兴带什么话,带什么东西,她总是要给乜振兴写一封信,把她的心酸痛苦都写在信上。

最后,她知道写的信,振兴并没有看。因为一次她在信里告诉乜振兴,她在不久之后可能要追随母亲而去,让他不要惦念自己。

乜四仁走的时候,她便把这封信让交给他二哥哥。让四弟一定带给乜振兴。

回来的时候,乜振兴还带了四五张照片给她。

她认真看着乜振兴的照片,虽然苍老了许多,但依然有当年的风范,并不是一个老头儿形状,依然精神,头发虽然完全花白,并不是一个小老头的模样。

但她自己确确实实是一个老太婆的形状。乜四仁回来,她问乜四仁,你二哥看过信后怎么说的?

乜四仁只是说:二哥看过信很高兴,让她放心,他在那里改造的很好,还告诉她,他已经出了科研成果。已经改成有期徒刑,要不了几年就可以出来。

她知道乜四仁完全在欺骗她:她告诉乜振兴说自己将追随母亲要在天堂里相会,乜振兴看到这样的信,怎么会很高兴?怎么会很开心?说明乜振兴并没有看她的信,甚至把她的信毁掉,可能在乜振兴心里,她就是一个疯婆子,疯疯癫癫的老婆子,疯疯癫癫的村姑,臭老太婆。

由此断定,乜四仁在欺骗他,甚至于还欺骗她说,二哥减刑为有期徒刑,过几年就会出来,这怎么可能?他是被判为无期徒刑的,听说他身上还有人命案子。

自古以来法律,杀人者偿命基本道理。

都说他有人命案子,她是断然不会相信的,因为已经当副县长的原信访局长和精神病院院长,都被判了重刑,这说明人命案子跟他没有关系,假如与他有关系,他是主谋,那他一定会判为死刑的,而别人判了重刑,他却留着性命,她他认为乜四仁这小子,从小看着老实本分,从来没有说过骗人的话,这一次骗了他的二嫂,他以为二嫂疯了癫了傻了,其实,她确实有些神情恍惚,但没有疯、没有傻到不认识人,既然傻了疯了,为什么她自己能够吃饭,能够穿衣,并不胡乱的骂人乱跑,即使自己出去的再远,也能够回得来。

这小子怎么没有想到自己的疯疯癫癫,只是掩人耳目?

她想农科院是他最好的家,他不能回家的主要原因,她的父亲和母亲都是因乜振兴而去世,她哪有脸再回到村上!村上人的嘴,比城里人更加刻薄,有些人很不得踩在脚下,再吐一口浓痰的打击,她怎么受得了回到乡下去。

想想儿子,有哪一个姑娘能和贪污犯杀人犯道德败坏的儿子去结婚,更主要的是,儿子没有任何积蓄,他的生活费每月都给,儿子积攒了不少。

儿子每次回家来,总是要给自己钱,她认为儿子的钱来的肯定不光彩,不光明正大。

儿子还说自己买了房,她跪着给儿子下话说:“不能坑蒙拐骗,不能重走父亲的路,不管他父亲是冤枉,还真是贪污犯,都不能学父亲,要光明正大的挣钱,光明正大的生活,光明正大的走路。”

她怎么可能给儿子增加负担?她没想过自己会有孙子,因为她儿子娶不到媳妇,怎么可能有孙子?她也不可能抱养和经管孙子。

农科院里的职工是最好的职工,每次都想着自己,虽然她后来自己在家里做饭,但农科院每一周要轮流派一个人来问候她吃了没有,喝了没有?有粮有油有菜?冬季的时候,她连续一周月没有出门,没有下床。就把饭菜给她放在窗户台子上。院长还专门在他窗户外用砖砌护了一个小台子,专门给她放油盐酱醋和端吃端饭的地方。院长每一周还要过来叩一叩她的窗户,当她咳嗽一声或者问一声,这才离去。这是院长来看一看她还活着没有?

她想自己一个人活着,让院长来看她死了还是活着地步,简直是人生的失败和败笔。

她和丈夫三年没有见面了,自从孩子毕业几年时间,在她身边待过时间没有超过一周。

都说她丈夫是汉山当时最大的贪污犯,但她从来没有使用过丈夫的这些钱,而且她也没有看见过丈夫的这些钱。她感觉自己的人生过的非常失败。

前不久院长来了,还等待她开了门,告诉她说:“这里要建设职业技术学院,他们要搬迁到汉山城里去。就在财经学校隔壁地方。”

院长告诉她说:最好还是回农村居住,你的大嫂大哥虽然年龄比你大许多,但他们身体健康,农村房子也宽敞,他们也愿意接受你回家,你回家方便一些。因为单位搬迁以后,那个地方很小,除过办公楼实验室和图书馆,那里没有宿舍。

你去大家都不太方便。她知道自己的大限将至,因为这里要搬到城里,究竟什么时候搬迁,她并不知道。但她看见许许多多住在这里的人,陆陆续续都搬走了,把家具床铺和私人的用品陆陆续续搬走。

她知道大家都走了,这里的房子也会拆除,甚至她已经看见,那里修着一个很阔绰的大门,这里将成为一所学校,学校里怎么会容得下一个疯老太婆住在这里?

她想自己在这里生活的太过窝囊,自己仅仅60多岁,这才是人生的起点,是退休之后人生的起点。

院长告诉她说,新的办公场地里没有住宿,无法安排职工住宿。意味着这里的生活就次终结。

再没有人来看她死活。她在这里耽搁大家,她现在会到什么地方去?

儿子乜红已经半年没有回来了,她的老年机已经半个月没有响了,已经停机了。

她看见乜振兴工作时经常骑着那辆28圈自行车,以前大家老来这里坐一坐,拿着一个小凳,坐在门口和她说说笑笑一两个小时的话,都是一些屁话和废话,开心热闹。

什么经济发展了,社会进步了,什么高科技了?人坐着飞机上天了等等一些屁话和废话,她哪里懂这么多的事情。

大哥和乜四仁现在两周来一次,来一次便给她做许许多多吃的。但她自己看不起自己。她从来没有看不起乜振兴,他认为乜振兴是最好的丈夫。她本身是农民的媳妇,最后变成了市长太太,市长的夫人,她曾经辉煌和自豪过,现在还有一份退休费,虽然不是太多,现在一月两三千元,她现在这个状况,也就能花上一两千元,剩下的她便给孩子留下。

自从院长告诉她,他们这里要搬迁,她已经一周没有出门了,她把大哥给她带的卤肉和一些熟食以及带来核桃馍都吃完了。

她从皮箱里拿出结婚用的一套那套服装,那套服装是她母亲给缝的,裤子是藏青色的,而衣服和棉袄是血红血红的大红色。还有那一双袜子。是第一次在集镇上买的丝袜,那样的丝袜当时只在出嫁的时候才穿过一次,虽然只穿了一次,便把它存放起来,后来再也没有穿过。

她把那些东西全部拿出来试了试,依然还穿得上,只是那一件的确凉的白衬衫有一些小了,扣布住了,发现胸部的扣子怎么也扣不上,她想这是当姑娘时候的衣服,那个时候她发育还不好。现在发育的衣服已经小了。

她把所有衣服穿的整整齐齐。把早已存好的一瓶百枯草农药找出来,因为农科所门前杂草丛生,一个月不打这个,杂草和蚊子肆意,农科院安排每月打一次,有一次便忘了一瓶,她便收捡起来,她想自己没事了打一打也方便,现在派上用场。

她把衣服穿好,睡在床上的时候,还把腿放直,然后喝下半瓶农药,她感知到自己剧烈的疼痛和难以忍受……

三天以后,聂宏和乜四仁接到了农科院的电话,说他的母亲,他的二嫂,他的弟妹已经走了。

他们感到之后,看见有些恐怖。

乜四仁看得出来,二嫂走的时候,痛苦和恐怖,但她依然保持着最后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