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轩在京城为官已近一载,至今仍是形单影只。如今诸事初定,他也逐渐适应了京城的生活。京城的日子与他过去的经历截然不同,每日的迎来送往、应酬交际从未停歇,尤其是他作为备受瞩目的新贵,忙碌异常,几乎没有片刻闲暇。
这几日,忽然间一切都变得冷清下来,这让陆云轩有些不知所措。此刻,他独自坐在自家花园中,面前摆着一壶香茗和一本古籍。
不一会儿,他的思绪如同纷飞的柳絮,飘回了曾经的书院时光。他想起了苏小婉,那个温婉动人、才情出众的女子。
“我是不是应该回去把父母接到京城来团聚?如今华妃案已尘埃落定,苏家也摆脱了牢狱之灾。我与苏小婉是不是终于能够名正言顺地在一起?她是否还如往昔那般温婉娴静?是否也在思念着我?”陆云轩心中暗自思量。
陆云轩打定主意回家省亲,即刻书信一封与张知府,让他帮助先行打点。他算了下行程,即使皇上很顺利的批下行程,他也要半月左右可以回到家,然后再处理完后续事务,返程回京,怎么都要一个月。
书信写毕,差人走官道驿站,快马送走。然后写了一份奏陈,讲明请假事由,打算第二天上朝时奏报。
等到事情做完,也到了掌灯时分。他还在考虑林雨欣的事情,然而,正当他沉浸在对苏小婉的深深思念中时,林雨欣的身影却不由自主地闯入了他的脑海。“在我那段最艰难、最需要陪伴的日子里,是林雨欣一直陪伴在我身旁。如今也不知她过得怎样?她的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同样让我难以忘怀。”陆云轩眉头紧锁,内心陷入了极度的纠结之中。
“苏小婉和林雨欣,我究竟该如何抉择?对于苏小婉,我内心深处或许有着更多的偏爱;而对于林雨欣,我也产生了深深的依赖。可是,我究竟该如何取舍?这件事确实应该有个明确的结果了,不能再这样拖延下去,否则对她们都是一种伤害。但倘若苏小婉依旧对我态度冷淡,那我或许会选择林雨欣;可若是林雨欣......”
想到这里,他突然记起自己前来京城之时,曾经向林夫子辞行。
林夫子当时说道:“陆大人,此番去京城,虽说是皇命加恩,但也凶险万分。你在京城,毫无根基,行事千万要小心谨慎啊!” 现在回想起来,着实奇怪。夫子对于他与女儿的婚事,竟然没有半点争取之意,全然没有当年亲自上门提亲时的热忱。“还是我太过粗心大意,怎么直到现在才察觉到这些细节。
都说人往高处走,婚往高处攀,为何我屡次高升,境遇却与他人不同?调往京城时,他们不盼着将女儿嫁与我;此次被皇上晋升官职,门前反倒变得冷冷清清。都说人心难测,京城的局势更是变幻莫测,果然难以预料。”
陆云轩越想越觉得困惑,心情也愈发烦闷。 “这越想越乱,明日还要早朝,还是早些歇息吧。”陆云轩长叹一声,起身回房休息。
第二天上朝,陆云轩恭敬地呈上自己的奏折,恳请皇上恩准他回家省亲。但此时正值年度大考之际,朝中上下,全国各地待考的官员多达数千人,事务繁重。而陆云轩此去一回需要一个多月的时间,皇上略作思考,并未当场应允。而是说道:“待朕与诸位臣工商量之后,再行批复,你先安心等候旨意。”
下朝之后,陆云轩正往府衙走去,这时兵部侍郎李材厚赶了过来,向他打招呼。陆云轩身为监察御史,负责督察百官,平日里与六部官员的往来并不多,所以彼此之间谈不上有什么深厚的交情。
不过,前几日李大人参与举荐他升任御史中丞,对他也算有举荐之恩,陆云轩赶忙还礼道:“见过李大人,下官还要感谢李大人的举荐之恩!”
李材厚连忙回礼,说道:“陆大人太谦逊了。如今陆大人官拜御史中丞,在下可担不起你以下官自称!”
陆云轩听李侍郎这么一说,也觉得确实如此,便没再多说什么。
李材厚接着说道:“听说陆大人尚未婚配,不知陆大人可有待娶的良配?我兵部尚书俞大人家有一位小女,年方二九,生得花容月貌,闭月羞花;而且文采也是一绝,在京城堪称第一才女。不知大人可有结缘之意?”
陆云轩一听,顿觉大事不妙。这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自己若是处理不当,恐怕在京城难以立足。
于是,他赶紧施礼道:“感谢李大人对在下的关心,陆某来京城之时,已有良配,只是忙于公务,还未婚娶。此次告假回乡,一是要接二老来京,二也是想趁此机会完婚,接妻子一并来京。还请大人替我向俞尚书告罪,在下实不敢有误令千金的良缘!”
李材厚一听,心里明白陆云轩这番话有真有假。因为在接到俞尚书的托付之后,他立刻派人去调查了陆云轩的情况,所以才有了今天的提亲。但既然陆云轩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当面戳穿,只好悻悻然离开。
送走了李大人,陆云轩刚回到衙署,就见有人送来了一封请柬,邀约之人乃是当朝宰辅楚云中楚大人!
楚大人的大女儿嫁给了三皇子宁王为王妃。而宁王作为嫡皇子,虽然已经就藩,但作为实权王爷,更重要的是他作为嫡皇长子,在朝中的实力绝对不容小觑。就这两层关系,任何一层都不是陆云轩能够得罪的,所以他只好应允,让来人回复说,忙完手头的公务,下午申时准时前去拜会。
陆云轩刚升任御史中丞,手头上的事务繁多。即便要离开,也得把手头的事情都处理妥当才行。打发完来人,他便开始专心处理府衙的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