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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小媳妇

“柳先生,我怎么感觉背后有点发凉。”

冯二爷肩膀头子一缩,就跟半夜刚撒完尿似的,打了个哆嗦。

纪瑞年宽大袖袍一阵鼓荡,有白蛇吐信,从他衣领处钻出。

那蛇嘶哈嘶哈盯着门口的黑猫,如临大敌。

玄玉高傲的仰起脖颈,优雅迈步走到棺材前,一跃而上。

明明是一只猫,此时却像山林之王巡视领地似的,给前来拜访的仙家出马一种傲然睥睨的既视感。

“你二人就是凤二爷和柳先生的出马?”

嚯!会说话的猫!

这是遇见大仙家了啊!

“了不得,二爷我真是活久见了,这才是真仙家,可真了不得。”冯二爷叹为观止,就差放下鸟笼,两只袖子左右一拍打,向前行礼问安了。

纪瑞年拱手见礼,眼瞅着旁边戴着瓜皮小帽的冯二爷还在那瞎嘀咕,便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

冯二爷立时回神,连忙上前问安。

“娘娘您吉祥!冯二这里有礼了。”

“.”

徐青听得眼皮直跳,明明是仙家尊讳,怎么到你嘴里就变成公公了?

玄玉要是娘娘,那他是什么?太上皇?

冯二爷命里有华盖,算命的说他和玄学佛道有缘,后来他遇见了解不开的扣子,是一位北边来的出马大师为他解了危难,还帮他引入出马行当,成了仙家弟子。

那大师说过,能口吐人言的仙家都是有好几百年道行的祖师爷,一辈子也不一定能碰上一回。

因为普通凡人没那个福缘!

这回他确是见着了,也难怪算命的会说他是个有福之人。

冯二爷来的时候只当是见晚辈,压根没当回事,就没带什么贺礼,如今遇见前辈,却不能敷衍了事。

摸摸袖子,掏掏腰带,除了些上不得台面的大额银票外,也就只有手上盘着的俩文玩核桃有点来头。

得嘞!这猫仙虽然贵气,可他还没见过不喜欢玩小球的猫。

“初次登门,也没甚礼物相送,这俩核桃就送给仙家,聊表心意。”

玄玉看着冯二爷放到自个跟前的圆润核桃,愣是强忍住了想要拨弄的冲动。

它要矜持,不能做有损仙家形象的事。

“二爷有心了。”

纪瑞年为人比较讲究,来的时候在市场上买了一盒炸得金黄的小鱼条。

此时他拎起小食盒,放到棺盖上,那扑鼻的香气隔着木盒都能闻到。

玄玉同样谢过柳先生。

宾客做出表示,徐青作为猫仙堂发帖之人,自该置办宴席,宴请众人。

这边,徐青领着两人来到里间,冯二爷甫一进门,就瞧见了卧在地上的神骏大公鸡。

嘶!这大红鸡冠,跟他巴掌一样大,再看那翎羽,金灿灿红彤彤,光滑细腻,就好像天天在手里盘过似的。

再瞧那大梳尾,五彩斑斓绿油油的黑。

这哪是鸡啊,这分明就是一件琉璃彩窑烧制成的艺术品!

“徐兄弟,你可莫对老兄说,这也是你供养的仙家。”

“那倒没有。”徐青呲牙道:“这金鸡是我师姐养的,只是在我这寄养两天。”

原来是师承渊源,冯二爷看着自个养的大伯,若是把大伯放到秤上,怕是还没眼前金鸡一条腿重。

“这鸡吃的什么食,怎么能养这么大?”

徐青笑道:“正所谓峰峦之间出俊鸟,幽谷潭边是芳草。”

“这鸡不是出自凡俗,乃是深山中打蛋壳里就开始吞食日月精气,天生造就的异种。”

“你这话说的玄乎,难道我大伯吃亏就吃在不是在山里出的壳?”

旁边纪瑞年笑道:“你想到哪里去了,徐兄的意思通俗的很,有些鸡生来就不平凡,不是你喂的好,天天吃山珍海味,就能赶得上的。”

“你那大伯,从根子里出身就不行。”

“玩蛇的,你一天不埋汰我几回,是不是就活不成了!”

这俩人可真闹腾。

徐青来到二门处,朝后院飘来荡去正散心的绣娘招呼一句,后者见徐青亲自来‘请’,便给了自己一个台阶,姑且原谅了对方。

来到铺里,绣娘切菜摆盘,一会儿功夫便整了一桌子的美味佳肴。

今日仙家里有‘凤仙’,歪脖小凤凰还有那水煮凤凰蛋是断然不能端上桌的,徐青只能准备些黄条、糯米、雪飘、红梁细水这类没有忌讳的供物。

除了给仙家吃的东西外,绣娘半道还来到徐青跟前,问他讨要银钱。

徐青正和纪瑞年谈的兴起,浑没在意,只让她去柜台去取,那儿有几吊子零钱。

等到绣娘端着油炸豆腐,小炒青菜,凉拌生米送到里间时,徐青忽然回过神来。

他今日没去过集市,铺子里也没有食材,这女鬼是从哪弄来的这些菜品?

压下心中狐疑,徐青也不好当面询问,且等宴席散罢,再去问她。

“徐兄,往后记得来鸟市,二爷我带你耍些好玩的.”

纪瑞年拱手道:“在下常住堤烟柳,若有停靠在岸边,挂着柳字旗的楼船,便是我的居所。”

徐青笑呵呵送客出门,等客人都走了,他扭头来到正操控水流刷碟洗碗的绣娘跟前。

“宴席上的菜和油,你是从哪弄来的?”

绣娘奇怪道:“当然是买的呀,不是你让我下厨的吗?家里又没东西,我就在柜台支了半吊钱,这事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一个鬼,外出买菜?没把卖菜的吓死?”

“那多简单,不让她看见,拿了菜把钱放下就走不就成了?”

徐青一听,还真是这么个理!

“下回买菜由我去,你别老往远处瞎跑,要是遇见牛鼻子老道,或者和尚秃驴,当心抬手给你灭喽!”

绣娘嘻嘻一笑道:“我没去远处,我就在对门买的菜。”

“?”

徐青正寻思对门哪有卖菜的,结果香烛铺的老板娘就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她看着水盆前孤伶伶一个人站着的青年,问道:“徐哥儿这是刚吃完饭?”

徐青看着空中忽然掉落的碗碟,只得默默拿手接住。

“刚吃完,程老板吃了没?”

徐青不说这话还好,一说,程彩云一下子就炸了锅。

“吃不了一口!也不知哪个手脚不干净的,把老娘买的菜偷了去,虽说他留了半吊子钱,可谁知道他是哪个野汉子,要是哪天不偷菜,开始半夜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