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汪凡答应的痛快，纪小宁笑道：“再帮我拿件外套，晚上我们跟昕昕直接去广场，她把东西全带了过来。”

市四中晚自习要上到晚上九点半，到广场的这段路至少要走上一刻钟。即使北海广场是这片儿最繁华的一块地方，但夜市人流最多的时间点最晚不会超过十一点。这样算下来，根本没有多少摆摊的时间。

从地理位置上来说，四中几乎处在家与广场的中点上。晚上直接去摆摊的地方，是最好的选择。

按照与纪小宁的约定，汪凡中午的时候回了趟家。汪妈没想到他会突然回来，饭还没来得急做。汪凡随便找了个学校有事的借口，拿了点儿钱说要在路上买东西吃。随后在老妈的抱怨声中，骑着纪小宁的自行车一路向南，在北海路上转道向东。

汪凡家基本上算是在城乡结合部，门前的柏油路有个很特别的名字，叫“无名”，往南通到东西走向的北海路。沿着北海路往东不远，是他经常去的游戏厅；一直往西到神火大道左转，即可到市四中，大概二十分钟不到的自行车车程。

他此时背道而驰，自然不是去学校。

过了游戏厅东行不久，有个农家台球厅。场地不大，筒子房里并排放着六张台球桌，一水的廉价货。走近去瞧，总能在布面上找到大大小小的缺口。

房里人不多，只在最里侧的桌子旁围了五六个青年。大冷的天儿，他们却一个比一个穿的少。即使冷风一吹直打哆嗦，依然故作潇洒绝不认怂。

汪凡杵在门口瞅了瞅，在一群人中认出了三哥。

说是三哥，其实血缘关系已经有些远。他爸和这位三哥父亲那一辈，是堂兄弟关系。

“三哥！”汪凡走到人群外喊了一声，顿时有个留着长头发的青年走了出来。汪凡知道人情世故这个东西，你没有别人未必会挑你，但有了总归能落个好印象。他没急着说自己的来意，先把手中的烟散了过去。不仅是身前的三哥，周围所有人，一个不落，全都递过去。有道是宁落一村，不卯一户。得罪人的事儿，能避免就不要做。

三哥点着烟深吸了一口，自己倒是开了口：“小凡，前几天说的事儿，不是糊弄三哥的吧？”

汪凡不抽烟，但也没到畏烟如虎的地步。将手中的烟盒连带路上买来的打火机一并放在空着的台球桌上，笑道：“三哥，我可是付了钱的，哪可能花钱陪兄弟玩过家家的游戏？”

三哥点点头：“钱给兄弟们分了一点儿，剩下的摆了场酒，将附近混道上的兄弟基本全请了，多多少少能给三哥点儿面子。”

汪凡手指敲打着桌面，沉吟了下，这才道：“三哥，我怀疑那些人，没在道上。”

三哥毫无公德心的将烟灰弹在地面上，反问道：“不在道上？”

汪凡笑道：“三哥，现在这社会，干不干坏事，跟在不在道上，未见得要扯上关系。”

三哥回头看了下身后的一众兄弟，点点头道：“要怎么做，你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