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思将头别过去,她与他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因为利益相互纠缠在一起。很快,司机顶着满头热汗开着一辆崭新的车停靠在巷子口早已铺了一地的红毯上,干干净净,硬是一丝污迹也没有沾上。
司机的手上提着换洗的干净衣物,恭敬地立在车门外,不停擦拭着额边冷汗。
汽车潇洒离去,这条街再次陷入沉静,死气沉沉的沉静。
离思凝望着满夜星辰,深深叹了口气,起身关上车门离开。
离思看着满屋的礼物,她选了一件最便宜的衣服留下,将剩下的衣服统统放在一边原封不动,打算第二天便拿去退了,至于那只镯子,她还是留着,事情完了之后还给林莫。
离思跟着林莫的这一个月里,林莫只找了她两次,一次以巷子口的污渍不欢而散,一次便是这一次,离思住在林莫打造的精致鸟笼里,她穿着他买的昂贵服饰,扮演着一只金丝雀。
她站在落地窗前,万千霓虹灯闪烁,繁华夜景下五颜六色的灯光点点灿烂如烟火,真美她伸出手想要触摸着那如梦如幻的夜景,却被玻璃窗冰凉的触感打回现实,终究是痴想。
钥匙转动的声音传来,门口玄关处,钥匙落地碰撞的清脆声打破了满室静谧,不用回头,她也知道来人是谁。
林莫的身上总是带着淡淡香烟味,那股烟味很特别。
浓烈酒味传来,离思皱了皱眉头,终究是回过头去,吃别人的东西嘴软,拿别人的东西手软,她还得将金主伺候好了,免得讨不了好处。
离思笑脸相迎,走向林莫,扶着他摇摇欲坠的身子,林莫借力全身挂在离思身上,他醉得不轻,浓郁的酒嗝令离思别过头去,这得喝多少酒啊
林莫的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由着她将他的身子拖拉拽着来到床旁。
离思擦拭着满头大汗,这人看着廋削,没想到这么重
离思还来不及歇一会儿,林莫以鲤鱼跳的姿势九十度立起身,懵圈一秒,转身跑进卫生间,扶着马桶剧烈呕吐起来。
她看着那哗啦啦的酒水从林莫的嘴里吐出来,心里暗想,真浪费啊真浪费钱啊一丝不苟被林莫喝进去,又一滴不留被林莫吐了出来,真真是太暴殄天物了
罪过罪过
离思递给林莫一杯水,待林大少爷漱了口,清洗了口中不适感,又狗腿地递上干净毛巾。
林莫这厮醉的不轻,洁癖确实骨子里怎么也改不掉的。他扫视着离思手里控控如也的杯子,又盯着离思手里的粉色帕子,眼中闪过厌恶,是他最讨厌的粉红色
离思干干笑着“杯子是我用过的,只用过一次,毛巾是崭新的,还来不及用”离思的话还未说完,林莫已经抢过她手中的毛巾胡乱擦着嘴边水渍,盯着离思的眼神越发冷,离思打了个冷颤。
夜深了,天气转凉了,她该关空调了,这不,她冷得都起鸡皮疙瘩了
林莫翻身上床,眼神不复清明,嘴里呢喃着什么,离思凑近一听,惊叹林公子不愧是混迹风花雪月的人,醉了,还不忘念着莺莺燕燕的名字,离思啧啧称奇。
离思煮了一杯醒酒茶,端着醒酒茶来到林莫床旁,臂弯扶着林莫的头,一手捏着林美男的鼻子,一手端着碗,一咕噜将醒酒茶往林莫嘴里灌着,林莫被迫轱辘轱辘喝了好几口,呛得鼻子眼睛都是。
离思心中其实有一丝暗爽,瞧林美男这狼狈样,心里怎么就那么舒坦呢
林莫紧皱着眉头,微微张开眼眸,眼中清明一片,待他的大脑反应过来眼前的这个女人对他做了些什么时,他挥开她手中的碗,碗碎裂成无数个碎片心。
离思急忙解释“这个碗是新的,我没有用过真的”
离思在林莫火辣辣的注视下,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捡着地面上的碎片,一个不小心碗片便刮破了她指腹的肌理,鲜血翻滚,血肉模糊。
林莫盯着她手上的鲜血,她的手本就丑极了,沾染了污血,更是丑陋得难以入眼,可他的眼睛就是移不开,无法转移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