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每日的晨跑,来回有近二十公里,也就是一个小半程马拉松。跟着自己跑步的护卫,怎么也是军中的老油条,每天依然累成狗,实在让人不解。但李愬自己从第一天开始,就一直很顺利,丝毫未觉得累人,反而是气息绵长,脚步轻快,跑跑更舒坦。
一开始,李愬以为是因为身边的这几个护卫不中用,毕竟自己是个没地位没出路的皇子,不太会被重视,安排几个被淘汰的士卒,也算情理之中。
李愬也记得前世看过关于魏武卒的记录,大概是说,这些人穿重甲,持长戟,悬铁剑,后负大盾、强弩、50支箭矢,带三天军粮,半天可以急行军百里,而后随即投入战斗。和魏武卒比起来,李愬的这些护卫大概算垃圾中的垃圾了。而李克俭明明说过,自己的护卫中,有几个曾是军中的斥候,称得上是好手。。现在想想,那些记录确是言过其实了。自己能跑的如此欢快轻松,完全是仰仗那些或有或无的内劲。
如此想来想去,也只能耐着性子,等那人出现。当然,如果这人能是聂隐娘、薛红线一样的佳人,那就更让人愉快了。
秋天早晨的金陵,有些冷冽的风从长江的北面吹过来。太阳从秋雾的混沌中露出,红红的悬挂在不远处,光线并不强烈。湿润的空气,吸入肺腑之中一阵沁凉。
李愬依然带着几个护卫,在院门内活动了下手脚,挂着条围巾就出门了。十三皇子府邸的地理位置虽不如几个得宠的皇子那么显赫,但也不差,周围都是些深宅大院,是个闹中取静的地方。
从府邸大门出来,走半柱香的时间,拐出乌衣巷就到了进香河一带。进香河连通着十里秦淮和千年古刹鸡鸣寺,是金陵城中一条重要的通道,河道两边街道,也算是一处繁华场所。虽比不得夫子庙、秦淮河等几处烟花风流地的风姿,来往的行人也都是普通人家,穿短衫短打的占了一大半,不过胜在市井气息浓郁,好吃好喝好玩的多呀。
有早起讨生活赶工的人,有溜达散步闲聊下棋的人,来来往往,什么都有,鲜活有味儿。早点摊子更是老里吧早的支了起来,豆腐脑油条糯米饭团小馄饨烧饼,吃不过来。算不上富贵,但十分热闹。这是算是李愬穿越过来之后,最喜欢的地方。
李愬向来没什么架子,于几个早点铺子老板早就熟识,偶尔也过来吃点东西。就算不吃,也会笑着和这些老板打个招呼,或者边跑边聊两句没什么营养的闲话。
但今天,李愬和往日有些不同。脸上虽然一样挂着和煦的笑容,但眼眸总是四处闪烁,似乎在寻找什么,跑步的路线跟往日里也不一样,总是绕道一些僻静的角落。
跟着的护卫第一时间发现了世子的反常,倒也没多问,只是跑步的时候有意无意的将李愬围在了中间,随身的刀剑,也放到了顺手的位置,眼神四处打量。
跑到一处院落前,李愬停了下来。院子不大,矮墙竹篱围了一个大概,也就能防个野狗什么的,院前的柴门虚掩着,院子里倒是有一株桃花,不过此时桃花老早谢了,连桃子都摘光了,只能算枝繁叶茂。
“你们有没有看见一个白衣人?从我们府一直到这里,闪烁出现过几次?”李愬疑惑的问周围的护卫们。
“白衣人?没有…”护卫们也仔细回忆着。按说自从护卫们发现李愬行为反常后,也就开始警惕四周,到现在怎么也有一刻钟的时间了,护卫们什么异常都没察觉。
“呃……大概是我眼花”李愬无奈道,自己也并不确定。
护卫们听了李愬的言语,紧张的气氛有所缓解,有几个护卫相互间还开起了玩笑,大家都觉着警报差不多解除了。也许是世子头疾又犯了吧,出现些幻觉也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