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暴雨,束河水位暴涨,淹没两边城镇,你爹不忍看百姓被战火和洪水双面夹击,流离失所浮尸遍野,所以一面要拨出兵力救灾,一面要应对突厥变本加厉的侵袭,难免心有余而力不足。”
“束河两边,不是突厥子民吗?”
“蛮夷国度,向来不折手段,这次束河堤坝崩溃,你爹信中表示,许是人为。”
“人为。”临夏一怔,随后感慨,“够狠的,也不怕失了民心。”
“民心这种东西,依附在权利之上。”
临夏对此并不认同:“若真如此,就没有历朝历代百姓的结草起义了。民心所向为王,民心所不向为寇,傻子才会仰望一个把你命当成蝼蚁的人。不过皇上,你不觉得突厥这么做,很有狗急跳墙的意思吗?”
独孤煜看着临夏,眼神微亮:“你看出来了?”
“有点明显。”
“束河再过去,就没有成片的绿洲了,一旦被逼入沙漠,突厥气数就尽了,沙漠再往西,是雪原,等到被逼入雪原,世上再无突厥。”
这么说,突厥穷山恶水,只有束河以东这片地方是富饶绿洲,结果现在蓝照的军队都过了束河了,眼看着最富饶的土地即将失去,还可能失去更多,所以一不做二不休,就掘毁了堤坝,或许是看中蓝照军的仁慈,或许就是恶劣心态,我得不到的毁了也不给你。
“那现在束河两岸的百姓呢?”
皇帝抬手,搅了下白粥,居然还真有开吃的意思。
只是,听到临夏这句话,又放下了勺子,深深看着临夏,许久嘴角一勾,分辨不出是笑还是嘲笑:“你果然是你爹的女儿。”
什么意思?
但听得皇上继续道:“妇人之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