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了半天,忽然眼前一亮,奋力搬动蟒蛇身体,众人看去,却是遍体焦黑之处,有一块六尺见方的淡黄色蟒皮,却是腹部的一点好皮,在满身焦黑中格外刺眼。
包道乙将玄天混元剑插入蟒蛇腹中,发力拖动,仗着宝剑锋利,慢慢将那块仅存的好皮割下,卷成一卷,口中道:“出家人身无长物,所幸有这卷皮可以一表心意,这部位的蟒皮,至为坚韧,弹性尤佳,做上两件贴身软甲再好不过!不惟刀枪难入,更是可避蛇虫,又得了天雷正气,妖鬼之流亦要退避三舍!”
慕容复、方腊俱是大喜,都道:“如此宝物,已是天才地宝一流,天师有心了!”口中称谢不绝。
包道乙总算寻回了面子,不免洋洋得意,又道:“我这次引来这条巨蟒,把好好的简寂观糟蹋成如此摸样,那些道士回来纵使不言,心中也必恨我,这简寂观实在是住不得了,我这就要去东边的仙人洞修行,两个孩子可与我通往。”
仙人洞实在慕容复等人来的方向,与江州城靠的更近。慕容复道:“正好同往!”
当下包道乙去观后溪水处洗干净了周身污渍,换身干净道袍,收拾些衣服、米粮,便同众人一起离了简寂观,往仙人洞行去。
慕容安冷眼旁观,见包道乙一没说把葬身蟒腹的道士们取出尸身埋葬,二没说丢些钱财给道士们重修屋舍,就连被雷震死在门口的那名道士也只当未见,心中微微摇头:我拜的这位师父可不是什么好人呐,全无出家人慈悲心肠,也难怪他后来随着方腊造反。
至于慕容复本就是凉薄之性,如今虽说大有改观,但除了慕容安和语嫣、碧娘,着实也没几人放在心头。方腊等人更是杀人如麻的角色,因此都未觉得包道乙所做有何不妥之处。
一行人安步当车,当晚便到了仙人洞,那仙人洞位于牯岭西北一处悬崖绝壁之上,有石刻小道可供攀行,并不是什么幽深巨窟,高两丈余,深约五丈,可容百十人并立其中,洞穴深处有两道泉水沿石而降,滴于天生石窖之中,其声叮咚悦耳。
包道乙喜道:“昔日纯阳祖师成仙之前,便在此洞中修炼。如今我师徒三人效法先贤,不亦快哉!”
方腊道:“此处虽然绝美,但洞口大开,眼看寒冬降至,岂不是要冻出病来?我看这洞还算广大,不如就在洞中起座木屋如何?”
包道乙知道他心疼女儿,而且这新收的小徒儿的确年级幼小,若是照料不当生起病来,他自己也要头疼,便道:“说得极是!这峰上大木不少,我们便伐木为屋好了!”
崖高壁危,造屋原非易事,但众人都有武艺在身,一人足抵得常人七八人。
次日王寅骑着如意飞马回城,才买了许多工具吃食使人抬着,又请了几名木匠,一起来到仙人洞下,一连十余日,在仙人洞中盖起一大二小三间屋舍,几乎将洞中占满,又打了许多得用的家具。那王寅本是石匠出身,带着几个兄弟,在洞外又平整出一个大大的平台,建了厨房、茅厕,上下悬崖的石道亦重新修缮扩建,比之当日初来光景,已是焕然一新,方腊这才放心离去,将女儿留在此处修行。
慕容复则又回来了一趟,不惟买了许多被褥、衣物、吃食送来,还送来了慕容安的木戟,语嫣、碧娘二女亦同行来到,二女听说慕容安要留在此处学习飞剑之术,都是不舍之极,抱着他说了好些嘱咐之言,直到金乌西坠,才强自硬起心肠,与儿子洒泪而别。
次日,慕容复租了船只,带着儿女回返阔别近十载的姑苏燕子坞,慕容安则同方琢玉一起,随着包道乙在庐山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