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琮在朝堂厮杀,为死去的宣德士兵求名求公道求抚恤,似乎忘了她,但当她深夜从睡梦中醒来,闻到床头他送过来的金桔的清香,有一瞬间的恍惚,也不知道他是放手了,还是没放。
如此过了大半个月,朝里该杀的都杀了,该流放的都流放了,宫里传来春夏换季,养心殿的老太后风寒入侵,抱恙在床许久,太医束手无策,特央静姝公主来夫子观替她打平安醮。
日子定在四月中旬。
谢怡蕴沉思一想,京都这么多道观,皇家自己养的都有好几家,静姝公主偏偏避开要来她蜗居的夫子观,这不正是全琮哼哧哼哧地在京中杀人,而她横遭杀身之祸吗?
谢怡蕴扭头去望蕊珠儿,四月祖母生辰,兴许可以回去避一避。
蕊珠儿和蔼可亲地朝她笑笑,不留情面地劝她放弃这个天真的想法,说道:“老太太早先派人来传话了,说您既然住进了观里,人多眼杂地就不用回去了,知道您有心就可以了,您现在还是避一避得好。”
一朝入深谷,万人前来踩,藏有什么用,静姝公主是一定要见她的。
蕊珠儿一边收拾小尼姑送来的吃食,一边表示,姑娘您真有自知之明。
谢怡蕴藏得久了,也悟出了点认怂哲学——所谓,敌不动我动,敌动我不动,三十六计不放过一点风吹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