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龟年说完,闭目养神起来。大家知道他一时没办法,应该在想。见他都这样,有些已打好草稿的人没敢站出来。过了一会,周必大问韩侂胄:
“五个审了四个,最后一个疑犯,莫非韩相说的是周复生?”
除赵扩有些奇怪外,大家一点不奇,现在大家都已知道,韩同平正在对付周复生。要是韩同平不死,周复生会有大麻烦。
在许多人的心里,就算将周复生列为头号嫌犯也不为过。韩同平嚣张这么多年没事,偏偏在对付周复生的时候牺牲了?换着谁也会怀疑周复生。韩侂胄没有掩饰:
“不错,他有值得怀疑的理由。”
周必大显得有些深沉,过了一会才开口:
“周复生是我好友的一个晚辈,我比较了解他,相信他不会做出那些傻事。他昨天拿喇叭到我府上时,我们也聊过这事。他说出一番话,可能韩相会有兴趣。”
“原来周复生和周必大有这层关系,”赵扩和许多官员一脸恍然,好奇问:
“他说的什么话?”
周复生的确昨天去过周必大府上,两人聊了很多东西,包括今天的安排。那些安排,对周必大这种高智商的老人来说,一点没难度:
“周复生说:天下间没有破不了的案子,只有破不了案的庸人。”
包括赵扩也呆住了,看着涨红着脸的韩侂胄。韩侂胄硬是被气得一时无法出声,他的手下干将沈继祖冷哼一声:
“站着说话腰不疼,要是此案由他负责,怕现在还未理清楚头绪。”
沈继祖说完,脸有些泛红。韩侂胄同样没理清案子,五个最大疑犯被踢出,又陷入迷茫中。他的话虽没什么内涵,赵扩双眼一亮,很有兴致地说:
“周复生很聪明,从上次对付几个金使就能看出。他既然敢如此说,不如将他招来审理此案如何?”
众官员呆了片刻后,马上附合的人很多。先是韩侂胄的手下刘三杰:
“皇上英明,周复生不是夸下海口吗?就让他来审理此案。但要约法三章,要是他破不了此案,他就是欺君之罪。”
“臣附议。”
不少人赶忙发声支持,周必大这边的人不买账了,周端朝冷笑道:
“人家答应帮忙是人情,不答应是本分。要是破不了案就是欺君,那欺君的人多了去。”
“周大人说得是,”一个脸色较白、双眼细而有神的壮年男子附合:
“欺君之罪,怎可乱加于人?真要是这样做,谁敢答应查案?”
毕竟是韩侂胄的侄子,大家同不同意都不算,赵扩问韩侂胄:
“韩爱卿以为如何?”
要是韩侂胄还有一点办法,他也不会答应:
“臣没意见。”
眼看赵扩要下旨,周必大插进来:
“皇上,找周复生来查安臣不反对,可周复生的身份只是一介平民,查案有些说不过去吧?”
“一介平民也能查案,”韩侂胄知道周必大打的什么主意,看了他一眼:
“要是他能将此案查得水落石出,有功于我大宋,臣定当求皇上赐他官位。现在说这些太早。”
赵扩想了想说:“韩爱卿说得是,此案很是复杂,若是周复生真能查清,朕绝对不会埋没人才。”
……
自从蔡伦被抓走,维民街口冷清不少。平时聚在这里的一些马车、下力之人少了许多。过往之人皆来去匆匆,生怕在这里耽搁,会变成第二个蔡伦。
这天下午,四个小孩从维民街里面出来,在街口停下。她们首先检查左右两边,陈峰挠了挠头,指着一间紧闭着的大门:
“童车,他们真关门了。”
陈峰只认识招牌上的童车两字,谢春笑着说:
“我给你们说过,好几天前他们就关门了。应该是天气太冷,不时下雪,才没多少人去我们那里买童车吧!”
童车坊的生意十分清淡,陈峰和小布丁不服,吃过饭拉着刘樱谢春来一看究竟。维民街口左右两边皆是门面,多数卖的是衣食之类的生活必须物。大门全敞开着。只有临安马行的两家童车商店,已是人去门关。
几人在这里看了一会,一个驼背中年男子提着一串糖葫芦走来,小布丁看着眼馋,对刘樱说:
“哥哥昨天又发工钱了,我都存了一两多银子,好久没花过,我请大家吃一串糖葫芦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