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女人的第六感是天生的，那么在微月看着窗外的倾盘大雨的时候，心里的不安几乎到达了顶峰。

“夫人，看来我们只能等雨停了，再出发了。”

微月的双手捏着窗户的框子，泛了红。

“娘亲，下这么大的雨，卖布偶的啊嘛是不是已经回去了啊。”对于布偶，和乐还是很在意的，小丫头扁了扁嘴，一脸的不开心。

细雨紧紧地拉着和乐的手，小跑进了一家客栈，这会儿等雨停的人很多，大家的身上都湿漉漉的。

小丫头的眼眶不一会儿就红了一圈，她知道娘亲养她不容易，隔壁邻居的婶婶老是找娘亲说让娘亲嫁人，还说她带着她这个拖油瓶本来就低人一等，有人要就不错了……闲言闲语太多了，哪怕细雨很努力地让和乐好好地长大，可是……

细雨掏出身上的小手绢，一下一下地给小姑娘擦拭着身上的水渍，和乐从小就懂事，想要一个布偶想了很久，最后纠结了老半天才紧张兮兮地开口问她能不能送一个小布偶给她当生辰礼物……

女儿太懂事，总让她愧疚。

如果女儿跟着那个人，这会儿一定是千金小姐吧，可是她舍不得。

在知道自己肚子里有和乐的时候，细雨就有想过要不要告诉顾凛，她知道顾凛已经和微月成亲，但是这也是他的女儿，如果他知道，一定会把女儿自己带着养，哪怕微月有意见，但是碍于顾凛，她的女儿也会平平安安地长大。

算是她自私吧。

“和乐乖，娘亲答应了给你送生辰礼物就一定会送你的，哪里会没有布偶的说法。”

小姑娘听到娘亲的保证，小手指用力地攥紧了细雨的手，像是不敢置信一样问，“真的吗？”

细雨哭笑不得，用手指狠狠地戳了戳和乐的脑袋瓜。

“你这小丫头，要是别人听到，还以为娘亲虐待你了呢，看一个小布偶就把你高兴的。”

“嘻嘻嘻……娘亲真好。”和乐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小姑娘长得好，笑起来嘴角有个浅浅的梨涡，这会儿她回过神来才看到细雨的身上也湿哒哒的，急忙在自己身上掏小手绢的时候被细雨拦住了。

“你先别动，娘亲等下自己擦。”

和乐乖巧地张开手让细雨擦自己身上的雨水，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扑闪扑闪的，到最后觉得太奇怪了，才跟细雨说，“娘亲，后面那两个人好奇怪啊。”

“什么好奇怪啊……”细雨一边回答，一边下意识地回头看……

好像一场梦一般，那两个明明应该出现在京城的人……此刻却来到了这个江南小镇。

也不知道顾凛和微月看了多久，岁月好像对这两个人很优待，

至少，除了顾凛周身的气息更沉稳，微月更富家少奶奶做派之外，好像这十年，并没有在他们身上留下过痕迹……

反观自己……细雨握着手绢的手捏了捏，她常年干活，不说别的，就是说上，也起了老茧，平日最多也就是用牛奶擦擦脸，没有多余的闲钱买雪花膏这些，哪怕她和微月是亲生姐妹，现在站出来，也明显有了差距。

她不再是当年那个有人一掷千金的风月楼头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