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大明打断了朱成晚的话，“老朱，你别说了，我知道。”

夜深了，周围静悄悄的，偶然传来的几声凄厉的猫叫声，接着又听到狗吠声。艾大明忍不住伸出头往外瞧去。

“附近住的都是些拆迁户，有些人喜欢养些猫啊狗的。这里很多建筑都是为了补偿款抢盖的，所以横七竖八，完全没有章法。这些猫狗经常到处追赶，一开始我也听得寒毛直竖，久了也习惯了。”朱成晚递给艾大明一枝新牙刷，“这是新牙刷。我这儿没有多的毛巾，你先用湿巾纸将就一下。”

第二天一大早，艾大明早早就起了床。见朱成晚还在熟睡，轻手轻脚地洗漱完，合上门出去了。

一回生二回熟，再次走在七弯八拐的巷子里，艾大明熟悉多了。巷子里的墙壁上都有红色大字写着标语:一把尺子量到底，坚持原则搞拆迁；早签约早受益，拖延观望误终身……有些老头老太太睡不着觉，三五成群围在一起，晒着太阳，议论一些拆迁官司的事，或者家长里短。

艾大明心里琢磨，这个地方肯定是个钉子户大本营，老朱能找到这个地方，也真不容易。

见到王芙的时候，已经快9点了。艾大明在楼下等她，好一会王芙才下来。

艾大明把手插在裤袋里，在楼下踱步，突然感觉后面有人拍自己的肩膀。

“王芙，你……你来了？”艾大明发现几天没见，王芙已换了个新发型，还染了个新颜色。

“你什么你，”王芙嫣然一笑，“也不夸夸我漂亮。”

艾大明不敢接话茬，这分明是女朋友向男朋友撒娇的样子。

王芙瞧着艾大明，原地转了一圈，舞动的裙摆将她的身材衬托得十分婀娜，嗔道:“傻瓜！”

艾大明道:“今天周末，我们出去走走，我有事要和你说。”

“附近有个公园，今天天气这么好，我们去那儿吧！”

公园具体而微，湖、山、桥、柳、花，应有尽有。阳光明媚，杨柳蘸水，艾大明和王芙二人并肩走在湖边，不时引来一些在旁边锻练的老人注视的目光。

艾大明道:“我昨天住在老朱那里。”他不想直接破题。

“哦，他那儿我去过一次。地方是有点乱。不过，你怎么住他那儿？”王芙有女人的直觉，试探性地问他。

“我和叶薇吵了一架。”艾大明用脚尖在地上转了转。

“啊！你……你跟她说了？”

艾大明点了点头，道:“我做错了事……我不想欺骗她。”

“你没有做错，是我做错了。”王芙柔声说道，“是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情感，或者说我是一个勾引你的荡妇。”

艾大明心里有些感动。自从他向叶薇坦白，知道的人都在骂他，连他自己也痛恨自己，好像“过街老鼠”一般。此刻听到王芙把错误全都揽在自己身上，为自己开脱，心里颇为感动。

他怔怔地看着王芙，不知道说什么好。王芙撩了一下遮住额头的刘海，一脸歉疚道:“我真的很抱歉，我太自私了。我去跟叶薇说清楚，那天是我们喝了酒，失去了理智。”

艾大明摆了摆手，道:“不要去说，你不了解叶薇。她是一个绵里藏针的人，眼睛里容不得沙子，尤其是对于爱情。何况，这件事，难道是你一个人的错？”

王芙苦笑了一声。

这时，小湖里的游船渐渐多了起来，荡漾在碧波里，人们一如往常地沉醉在湖光山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