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希把目光从翅膀上移回来，望向蓝眼睛，突然有种渔夫和金鱼感觉。

不同是，那个故事里海面会因为渔夫妻子不断变化要求，而变得越来越汹涌。而蓝眼睛始终都是平和且带着温柔笑意。

“我不想做天使了，我想做海神。”少女脆生生地说。

“想做海神啊，那我怎么办呢？”蓝眼睛笑着问。

“你可以做海神丈夫。”南希开始胡说八道，她知道伊比利斯可以剪辑水晶球里画面。最终这些不会呈现出来。只会露出开头她召唤出神明画面。所以毫无负担地胡扯。

“也可。”蓝眼睛轻笑着说。

答应啦？南希微微有点惊讶。她现在可是在布尔顿，怎么去亚特兰蒂斯

心中念头还没想完，她头顶突然被海水淹没。惊慌失措中，海水灌进嘴里。没有呛住她嗓子，而是平滑地从鱼鳃里流出去。新鲜氧气到达她肺中。

她惊讶地发现，自己手指间重新长出了蹼。双腿变成了粉蓝色鱼尾。

她就坐在神座上，面前是亚特兰蒂斯海神神殿。在熟悉阶梯底下，跪着大片海洋天使。他们身上长着不同数目蓝色羽翅，低着头颅，一副很顺从样子。

南希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海王权杖握在了她手中。几颗璀璨蓝宝石绕着权杖，发出神光辉。

“你觉得怎么样，还满意吗？”耳畔响起少年带有笑意声音。

她侧过脸看去，伊比利斯就站在神座旁，微微俯身看着她。

“这不是真吧？”她问。

“你说呢？看看你左手腕。”

南希朝左边看去，伊比利斯送给她贝壳手串，好好地戴在她左手上。

“这是真？”南希惊讶。

“嗯。”

“那些海洋天使也是真？”南希继续惊讶。

“嗯。”

南希重新将目光投向殿下跪着天使们。这样不好吧大半夜叫来这么多群演

但是

她环顾了一下美轮美奂神殿。她坐在这里可以清楚地看到所有水域。每一块发生什么，她都能感应到。

深海里，鲨鱼在追逐鱼群。小溪里，有小鱼在衔小沙粒玩。手里权杖嗡嗡作响，似乎在提醒她有信徒祷告要听。

深蓝色海水，顺从地亲吻她手背。占领这个星球一大半领土都是她。那些埋藏在海底巨大金矿、无数海底沉船都是她。

真好爽啊，有点领会到渔夫妻子为什么一步步狮子大开口。愿望过于容易实现，真会滋生贪婪啊。

“我要回去了。”得到一本满足少女说。

“回去？”伊比利斯有点惊讶，“这里不好吗？”

“很好，但我更喜欢陆地。”南希双手把权杖递给他。

伊比利斯看着她，眸光中流转着一丝复杂。他看了她一会儿，唇边溢出一点笑，“不后悔吗？我是真把海神权柄让给了你。要知道海洋天使只跪真正海神。”

“他们不是在演戏？”南希不可置信地将视线移到天使们身上，又移回来。

“当然不是，他们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得到了新旧海神交替消息。”伊比利斯说，“虽然他们是我创造，但是我并不真正掌握他们衷心。他们只跪拜权利。”

“我是真海神？”南希震惊地问。

“是。”伊比利斯笑吟吟地说，“你还要回去吗？”

“当然要回。”南希说，“回去还得把刚才没做完避水术作业做了。那个也得用水晶球录下来。”

“你舍弃了多少人觊觎地位，就为了回去做作业？”伊比利斯有些不理解。

“这很正常啊，”南希笑着说，有点不明白伊比利斯怎么了，“这些又不真正属于我。何况我做不了你能做事。你是一位真正神明。你把海国管理得很好。我过一次瘾就很好了。”

伊比利斯明亮蓝眼睛，又注视了她一会儿，嘴角轻轻翘起，“就在这儿做吧。”

“什么？”

“你作业。”伊比利斯伸出手，掌心有微光汇聚，不大一会儿就凝成一颗水晶球。“你来做，我来录。”

“在这儿吗？”南希一边嘀咕着，一边念出了避水术咒语。

一道巨大蓝色光，把面前海水劈成了两道。一些不小心闯入鱼，有几只掉在了空档中。拼命挣扎翻着身子，跃入旁边海域。

南希睁着圆溜溜眼睛，惊讶地注视着中间笔直，感觉能通过一个人道路。这不就是摩西分海吗？

“我怎么做到？我记得我在盥洗室，只能把水隔开几秒。”

“因为你现在还是海神，拥有天然一部分力量。”伊比利斯笑着说。

“原来如此，”南希点点头，“你录好了吗？”

“嗯。”

“那我们回家吧。”

“好。”伊比利斯点点头，牵住了南希手。

所有一切瞬间在眼前消失，视线一晃之间，南希又回到了卧室里。

她还跪在床上，但是手中蜡烛熄灭了。抬起头，代表神降眼睛早已消失了。她还是那个生活在布尔顿贵族少女。

一种巨大空虚袭来，她有点明白了渔夫妻子最后回到简陋小房子感觉了。

“好玩吗？”不知何时，伊比利斯站在她身旁，伸手揉了揉她头顶。

“很有趣。”她点点头，余光瞥到了床上散落金珍珠，“呀，这个留下了？我还以为都是幻觉。”

伊比利斯轻笑，“神翅膀和权柄都没了，再不留点珍珠，我还怎么哄你向我祈祷？”

南希捻起一颗珍珠在看，听到伊比利斯话立刻抬起头，“神翅膀？刚才我许第二个愿望，你给我安是你翅膀？”

“嗯，原型要比这个大，我缩小了许多给你安上。”伊比利斯说。

“哇，你这么宠粉啊。”南希笑着伸手去摸他脸。

少年神明安静地站在那里让她摸，水蓝色眼睛溢出温柔眼波。

“宿主，恭喜拿到一个ssr币和五分好感值。”小r嗓音里泛着激动颤音。

“怎么那么多？”

“宿主你看。”小r把得分原因打在公屏。

海神好感值五分，没想到我小“信徒”拥有金子般心。原以为她是个花心姑娘，现在才知道，这颗花心大有来头，其实是金子做。唔，那不就是以为着她花心坚不可摧？

“为什么信徒上面加引号？”南希问。

“因为海神不认为你真是他信徒。”小r说，“宿主，你刚才真没有对神明权柄动心吗？”

“没有，”南希说，“第一，我认为这是在开玩笑。第二，我真对成为海神不感兴趣。说实话，我对海底有点深海恐惧症。在那里我吃不香睡不好。”

“那如果给你光明神或者黑暗神权柄呢？”小r又问。

南希深深吸了一口气，“陆地上话，做神明还是真不错。但我还是不愿意。我做不了神明。我缺乏神明应有特质。”

“我也无法平衡各个势力关系。我更无法保证可以带给世人幸福。我其实是个很平凡人，我做不了大事，亦没有那种野心。我只要过上普通生活，就满足了。”

“什么普通生活？”

“就是有花不完钱，睡不完鲜肉，再拥有惊人美貌和健康身体。我只是想要这种朴实无华又枯燥生活。”

小r一脸静默，过了一会儿，“宿主我们再接着说ssr币吧。一枚ssr币，海神在你许愿那一刻，是真心想实现你愿望，让你高兴。你离得到他专一真挚心，又进了一步。”

“原来是这样。”南希一脸思索，“我还以为他刚才在开玩笑。”

“给你，我修改完了。”伊比利斯将两个水晶球交给南希。

第二天，南希把作业交了上去。接着平静地度过了一天学习。

但是她不知道这两个水晶球，瞬间搅乱了南大陆风云。

魔法阵教授亨利没有拿到纸质作业，而是拿到水晶球。他疑惑地点开，几秒后，眼珠子差点没瞪掉出来。

他当然订购了亚特兰蒂斯报纸。只要是神术届谁不订呢？接近不了神国度，没事看看里面新闻也挺过瘾。

早晨他还就报纸头条海国一夜间更替两位新海神特大新闻跟同事们展开激烈讨论。

大家认为可能海国内部有了纷争。毕竟有几位前海神虽然交上了权柄，但是还生活在海底。也许是谁叛变了也说不准。

会是谁呢？大家争相猜测。内海之神？湖泊之神？众鱼之神？

最后大家说，算了，猜了也没用。反正也不是他们这种层次所能触及。不要拿着一个月几十金币薪水参与神界大事了。

但是现在

谁说跟他无关？

这不是他学生吗？

新海神？亨利捂着自己心脏。

同样状况还在魔咒教授身上发生了一遍。他看着他学生视角发生摩西分海，不停地用袍子角擦着眼镜镜片。觉得自己度数似乎加深了，不然怎么还出现幻觉了呢？

这两个水晶球很快就交给了院长。由院长亲自送往光明神殿。

与此同时在遥远北地，塞西尔坐在神殿里，手握亚特兰蒂斯最新报告，眸色幽深。

昨夜所有海域一瞬间涌起了滔天巨浪，不大一会儿海面响起了赞歌。那是新海神诞生神迹。但是没过一会儿，同样异象再次重现。

据我们派入海神神殿探子说，伊比利斯将海神之位让给了一个看不清模糊身影。很纤瘦。从体型看，像是年纪很轻少女。但是，后来他又重新回归神位。

塞西尔眸光凝起一抹思索，食指微曲，轻轻在扶手上点了两下。

少女？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