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步云霄讲完“血绽灵花”的残忍之处,秦梦周的双目圆睁得如同张开的嘴巴一般巨大。
他在想象中毒者虐己而死的恐怖场面。
作为一介书生,他能想象到的致死画面极为有限,但这些许几个也足以令他估量到“血绽灵花”的恐怖歹毒了。
“喂!”步云霄见秦梦周陷入迷思,及时出言打断。
秦梦周闻声,如梦方醒,只觉得通体冷汗暗攒,寒毛直竖。
言谈之间,二人不觉来到军卒在山寨中为步云霄准备的歇息卧房。
这里有两名军卒值哨。步云霄打发走哨兵,将秦梦周让入卧房坐下,斟了一杯茶水,递与其压惊定神。
秦梦周接过茶杯,并未饮用,而是又抛出一句问话:“步兄曾言二楞中了血绽灵花之毒,那么此毒与杨征何干?难道他也是中毒者?”
步云霄以手示意秦梦周勿要高声,随后点头言道:
“杨征中毒的时日还要早于二楞呢。此是机密之时,人前勿要多言。
你一定记得,在西来途中,杨征曾胸前中箭,当场昏厥。
事后,在为其疗伤时,杨征醒来,随即斥退军中医官,坚持自行治疗。
这怪异之举,令我生疑。
我遂命军卒找来杨征所中箭矢查看。
从箭镞上的血迹中隐约可看出点点花形。由此,我判定杨征中了血绽灵花。
而他自行疗伤的怪异举动,亦说明他对自己所中何毒,是一清二楚。
或许,当时在战场上,他的昏厥正是由于发现自己中了血绽灵花,惊恐莫名所致。
此后,杨征的性情大变,也是中了此剧毒的明证。”
“那么,杨征就要变成一个弑亲杀友的恶魔了吗?”秦梦周突然发出此问,同时由于惊恐,失手将茶杯遗落在地,发出一声脆响。
步云霄没有去理会那打落的杯子,而是又一次示意秦梦周勿要高声。
随后,他便以极为平和的声调解释道:
“血绽灵花虽是极为歹毒,但其诱发疯症则需时日。时日长短,则因人而异。
并且,从以往中毒者的应对之策中可知,内功可压制此毒的发作。内功越强则压制越久。
我不知杨征内功修为究竟若何,但料想不会很快毒发的。
当然,以内功压制毒性,完全是一个对耗的过程。中毒者的内力不断消耗,最终会败下阵来,毒发身亡。”
“那么杨征要二楞作甚?难不成二楞可助其增益内功?”秦梦周听得仔细,问题也来得快捷。
“问得好!”步云霄禁不住夸赞秦梦周问到了节点上。
“但凡中毒之人决不想杀亲虐己而死,故以往身中血绽灵花者皆竭力寻求解毒之法。
找到某一种方法后,就需试验之。
没有人愿意以自己为试验品,故而便将其他中毒者作为试验品。这种不得已而为之的劣行,在内功高深的中毒者中颇为流行。虽无人明宣,但皆依此行事。
血绽灵花不会以血液互染,因此中毒者不能自行将毒传与他人。因此,找到一个同样中此毒的试验品也是颇为不易。
故而,杨征听闻二楞也中此毒,自然会留其性命。
只是,我一语道破,令其知悉我已晓得其中款曲,他对我的敌意势必增长了。”
秦梦周没有理会步云霄的后半段话,而是单刀直入地问道:“二楞没有多少内功修为,是不是很快就会毒发?”
步云霄略一思索,回答道:“我料杨征留下二楞,是不会任其毒发身亡的,其必会以己之法来解二楞之毒,以期寻找到有效解毒之法。因此,杨征之内力就是二楞之内力了,二楞不会很快毒发的。”
听了步云霄的回答,秦梦周稍稍安了心。然而他的下一个问题接踵而至:“这么凶恶的毒药,究竟是哪个歹人发明的?”
“我已说过,至今无人知晓。”步云霄面色沉重地答道。
“这种毒药是近十几年方才显形于西域的。此前,西域众国中无人使用此毒。
并且,不少西域江湖中人声称,此毒本是中土之物,是由中土的武林高手发明,带入西域,后又由西域溯流中土的。”
“哪个武林高手啊?”秦梦周问道。
“究竟是谁,众口不一,但传的最真切的是我聚灵派的始祖圣灵先祖。”步云霄冲秦梦周说出了后者始料未及的答案。
“啊!”听者一声惊叹,不觉僵住了,一连串的提问就此终结。
见秦梦周不再提问了,步云霄便离开桌椅,缓步走到门口,开了房门,向外望了望,转头对呆坐的秦梦周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