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年做了甩手掌柜,将偌大一个棘手的烂摊子尽数丢给了他一人。
周晚为此可谓是日夜操劳、殚精竭虑。
即便是有着归墟境界修为,此刻亦是满脸倦容、疲惫至极,整个人瞧上去竟是足足瘦了一大圈呢!
所以在瞧见周晚顶着一对儿黑眼圈走来时,易年嘿嘿一笑,随即赶忙开口说道:
“哎呀呀,这是什么风把日理万机的周小爷吹来了…”
周小爷这边正忙得脚不沾地、气喘吁吁,再瞧瞧那本应该承担这些东西的易年,居然悠然自得地坐在湖边垂钓!
这可把周小爷给气得够呛,心中的怒火噌噌往上冒,简直要冲破天灵盖了。
脚下用力一点,整个人化作了一缕清风,眨眼间便飘飞到了易年的身旁。
伸出一根手指,直直地指向易年的鼻子,嘴里不停地咒骂道:
“好你个易年!小爷我累死累活地在上京帮你收拾那些破烂摊子,忙前忙后连口水都顾不上喝一口!你这家伙倒是清闲自在得很呐,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优哉游哉地钓鱼?哼,我让你钓,我让你钓!”
一边骂着,一边伸手猛地去抢下了易年手中的鱼竿。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鱼竿竟被硬生生地折断成两截。
周小爷余怒未消,顺手将断竿往池塘里狠狠一扔。
这一下用力过猛,池塘里原本悠游自在的两条无辜小鱼也跟着遭了殃,被溅起的水花打得晕头转向。
站在一旁目睹全程的七夏,看到“暴怒”中的周晚这副模样,不禁轻轻地摇了摇头,然后转过身去,缓缓离开了湖边。
七夏心里跟明镜似的,别看周晚现在表现得如此愤怒,其实多半都是装出来的。
他们兄弟俩之间的感情,又怎么可能会因为这点芝麻绿豆大小的事情真的动怒。
而且这次的事情确实是易年做得不太地道,理亏在先。
就让周晚趁机好好发泄发泄吧,反正也不会真出什么大乱子。
七夏离开,周晚的怒气还没消。
怒目圆睁,又伸出手指着易年,口中犹如连珠炮一般,劈头盖脸又是一顿痛斥。
当然,周小爷用词虽犀利,却仍把握着分寸,更多的只是诉说着自己近日来的种种辛劳与不易。
易年就听着,也不反驳。
二人一骂一听,周小爷滔滔不绝地骂了足有小半盏茶的工夫。
那声音起初如洪钟大吕,震耳欲聋。
渐渐地,可能是骂的累了,也可能随着时间的推移和情绪的宣泄,音量逐渐变小了一些。
一直坐在一旁默默承受责骂的易年,脸上却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麻利地拿起茶壶,为周晚斟满一杯解暑降噪的凉茶,然后毕恭毕敬地推到周晚面前,笑嘻嘻地开口道:
“周小爷辛苦了,快喝杯茶润润嗓子,等您歇够了要是觉得还不解气,那就继续骂…”
周晚见状,冷哼一声,一把夺过茶杯,随后“砰”的一声重重地坐了下来。
狠狠地瞪了易年一眼,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滚…”
尽管这依然是一句骂人的话语,但易年心里清楚,这一番发泄,周小爷心中的怒火已然消了。
其实本就没什么怒火,多半是抱怨自己罢了。
但必须得给周小爷台阶下,于是赶忙赔着笑脸,坐在一旁不再吭声。
看那样子,生怕像是哪句话说错又惹恼了这位脾气火爆的主儿。
周晚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易年身上还缠着绷带的地方。
眉头微微一蹙,横着眼睛看向易年,语气恢复了正常:
“怎么样了?”
易年嘿嘿一笑,挠了挠后脑勺,连忙回答道:
“差不多了,我估摸着再有个把月就能完全恢复,所以嘛,在这期间恐怕还得劳烦周小爷您多多照顾一二…”
话还未说完,便再次收获了周晚一个大大的白眼。
“修为呢?”
易年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周晚看得懂,怒意尽消,眼中起了一丝担忧神色。
“真没办法了?”
易年再次摇了摇头,“不知道,以后再说吧,对了,现在上京情况怎么样?”
周晚放下茶杯,伸了伸懒腰,开口道:
“基本处理完了,该杀的杀,该用的用,有我老爹和金睿司马长顺等人在,不会出什么乱子,不过现在有点儿拖不下去了…
易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开口道:
“什么拖不过去了?”
周晚翻了个白眼,无奈道:
“你说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