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个短暂的笑容里,陆暄仪反应过来箱子里是什么了。
陆暄仪起身,赵昀听到动静,便从船头走进船舱,陪着陆暄仪坐下喝茶。在陆暄仪睡沉了小半时辰后,他就把陆暄仪放平,然后起身活动活动筋骨,然后看了看行宫里递来的两封奏折。
近两年来,大宸境内和边境都太平,没有十万火急的边关奏报,这送来的其中一封奏报是燕王的,其实是一封请安折,不过里面说了他的王妃在二十一日这天清晨为他生下了嫡子,也是未来的燕王世子。
燕王的女儿都有八个了,也是能做祖父的年纪了,终于等来了这个儿子,还是嫡出。
还别说,燕王的庶长女今年还真有十四岁了,今年就算不议亲,也该留意起来了,至少宗人府那边会有动静。
赵昀今天心情不错,口述给秉笔内监,要亲自给燕王世子赐名。
另一封则是光城长公主的驸马刘闻所写,刘闻的母亲、光城长公主的婆婆病逝了。
而这其中就有不少沾亲带故的,譬如恬贵人魏氏,虽然亲缘远了些,但论辈分,刘夫人是恬贵人的表姑母。而此时的光城长公主正生下了她与刘闻的第五个孩子,还在坐月子。
因为年龄太大生育的缘故,光城长公主生育这一胎吃了不少苦头。为了表示关心,内务司还有陆暄仪都多次打发人公主府看望并送去各种各样的补品等。
而驸马刘闻则在去年进入了户部谋得了一个差事,这还不到一年就因母亲去世而要丁忧。
“什么时辰了?”陆暄仪望了望湖面,此时的太阳大了好多,她只眯起眼望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时候还早,刚到申时,暄仪才睡了半个时辰出头。”赵昀道。
“夫君没歇会?”陆暄仪半倚在赵昀怀中,偏头看向他,赵昀亦顺着陆暄仪的视线看来。赵昀眼中的陆暄仪柳眉清眸,肌肤若雪,酥软如无骨的声音悠悠荡进赵昀的耳中,耳垂亦莫名一热。
怀中之人颇有股成熟女子的妩媚娇态。
“眯了会儿,被你倚地腰酸背乏,将你放下平躺朕就起身了,”说着,赵昀就伸手轻捏了捏陆暄仪的脸,微微泛红,还带有一丝淡淡的地毡上的纹路,指尖触碰上陆暄仪的温软的耳垂:“晚上回去再好好歇。”
这话还未说完,陆暄仪的脸就红地像熟透的柿子。
今日天公作美,太阳依旧不大,躲在云层背后若隐若现,在云层前出现时,倒像是一朵盛开的蔷薇。
这个时候爬爬山倒是不错,远眺着蒙山,陆暄仪有些跃跃欲试:“夫君,咱们去爬山罢,这个时辰爬上去,等到夜幕降临,正好把这几箱烟花放了。”
“今日都依娘子,”赵昀失笑:“娘子怎么知道船上这几箱是烟花?”
这一声娘子,教陆暄仪的脸成了熟柿子状。她摸了摸脸颊,了然地浅笑反问:“不是烟花,还能是孔明灯?虽然各有各的好,不过暄仪觉着烟花更好,寓意更美。”
“什么寓意?”
“烟火代暄仪把许下的愿望转告星辰,愿望也皆成真。当烟花布满夜空,你也会发现,烟火气最能抚慰你的心。”
不知不觉间,小舟已经靠近月湖岸边,赵昀牵着陆暄仪下船,一路走到蒙山脚下,再慢慢地携手向上爬去。后面有十多个内监和侍卫,将几箱烟火运上山。
还好蒙山并非什么险峻的山峰,海拔较低,陆暄仪和赵昀中途也才休息了一回,就爬上了山顶,用时不过堪堪半个时辰。
“晚膳就在山顶放烟火。”赵昀吩咐邓远,邓远也就下去准备。
晚膳用地很随意,赵昀不饿,他想等回到霁月清风,再用些汤和饼,于是陆暄仪就让流影先让人传话回去做准备。
漫天的彩霞中,西边天际的落日缓缓落下,远处层叠的群山都变成紫色、紫褐色或是金色一般,大地被笼罩在黄金色的帷幕中,露出深邃而神秘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