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衔珠这边走出来没多远,对下人说忘记了拿一份笔记,要先回书房一趟,顺便坐下吃份点心。
丫鬟们为她和邓四知端上了小点和甜汤后便退下了,屋里只留香絮伺候。
两人用餐都快,邓四知喝完汤时看到凤衔珠已经在慢条斯理地喝茶了,心里有些犯嘀咕,不知道这位说着要去提审山匪又不着急的夫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凤衔珠看他也吃完了,示意香絮回避。
这让邓四知有点紧张无措地站起来,就连说话都有点结巴了:“夫……夫……人……这……这于理不合……我……我们……孤男寡女……不能……”
“可你要对我说的话,我想应该不方便有人在场。”凤衔珠的话让邓四知原本惊慌的表情突然凝固。
他本想找个在室外,但远离侍从们的机会跟凤衔珠表明自己要留下来的请求。但还没找到机会,就被凤衔珠先看出了端倪。
“你放心,香絮在后门会藏好的,不会让人发现此处只有我们俩。托我名声在外的福,他们怕死,不会有人在我没传唤的时候进来。所以,有什么,你尽管说吧。”
邓四知起身,郑重地向凤衔珠行了一礼,然后将那日与玄嘉禾的对话尽数说出,最后,还双手奉上了那块玉佩。
凤衔珠伸手拿起那块玉佩,轻轻摩挲道:“确实是嘉禾的随身玉佩。你不该轻易接过这个的。”
“夫人是不希望在下留在您的身边?”邓四知疑惑。
“不,若你愿意,我求之不得,愿将先生奉为上宾,从此绝不相疑。只是,嘉禾没你看到的那么柔弱。”
凤衔珠把玩着那块玉佩:“你愿意担下这重任当然好,但玉佩可不是信物。是证据。”
“证据?”邓四知不明白这能证明什么。
“你是忠心的,这就是信物。你若行差踏错,这就是证据。偷盗玄氏嫡子的贴身玉佩,按价值是重罪,就算不死,也名声扫地。”凤衔珠看着邓四知脸色一白,又笑着安慰。
“但你莫怪他,生在玄家,以他的处境,不凡事留一手,活不到今天。”
“那夫人为何要与在下说破?”邓四知见她为玄嘉禾开脱,不明白她为什么干脆不要说出来。
“这是我对先生的诚意。”凤衔珠将玉佩重新递给邓四知:“从今天起,我就是先生的证人,证明这玉是嘉禾送给你的。我与先生,休戚与共,荣辱同担。”
邓四知看着那块玉,没有伸手接,他半晌才开口:“夫人不问我为何得罪曹无庸?万一接纳了我会得罪他呢?”
“那并不重要。不要说曹无庸,曹贵妃……”凤衔珠微笑平静地说出惊天之语:“为了先生,就算是得罪陛下,我也无畏。”
邓四知先是瞪大了眼睛,那总是端方严肃的脸呈现出一种说不清的,混合了惊讶,感动,不可置信与一丝丝悲凉的复杂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