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合时宜……不值得夫人如此看重。”就算是一向自负的邓四知，也突然有些承受不住这样的倚重与信任。

“让先生这样的君子不合时宜是天下的错，我愿与先生同行，建立一个让先生能一展抱负的天下。”凤衔珠说的坚定，递玉佩的手仍坚定地伸在那里。

青年脸上复杂的表情逐渐变得坚定，他突然跪下，向少女行了一个大礼，然后双手举过头顶，接下了那块玉佩，一字一句道：“大公子说，我到神都，自会遇到我的明主。但我知道，我已经遇到了我一生效忠的明主。我指着颍川河的起誓绝无反悔。但并非因这知遇之恩……”

邓四知将手放下，把玉佩按在胸口，抬头虔诚望着凤衔珠：“我愿为夫人驱使，为天下带来新生。我观夫人之睿智果决，眼界格局，定能开万古未有之盛世。四知在夫人的盛世之下，愿为马前卒。”

凤衔珠看着他清明的眸子，原本仅仅是作为女帝代行者走着女帝生命线的贺捷的灵魂也微微有些震动。

她做星际联军的元帅时，不乏跪于她座下的忠诚之士。那些人面对的是贺循或者是她强大的精神力。

他们也几乎都出身贵胄，能力卓越。那是一种烈火烹油、锦上添花的忠诚。

大皇女也有很多忠诚之士，他们忠诚于大皇女的睿智、血统与能为他们带来的泼天富贵。

然而在此时，她不过是玄家宗妇，凤家庶女。他是个得罪了权贵的落魄秀才，在这个人均年龄四十岁的时代，半生无成。

他们两人，在世俗的眼光看来，一个不可能成为皇帝，另一个更不可能成为名臣。这世间似乎注定要走向失败和沉寂的两个人，在此时相遇。

他只认识了她十二日，就因为信任她能够改天换地，选择以命相助。

她不知道当初女帝是否也是以这样廓清天下的梦想打动邓四知的，但是此刻她确实也被邓四知打动了。

这是她的人生，第一次，有人在她没有身份血统，没有强大力量加持的情况下，仍然坚定地相信她。

“我也指着颍川河发誓，无论何时，不负先生今日。”凤衔珠扶起他，让他把玉佩收好后道：“邓先生随我回去的事，稍后我让人安排。现在我们该去处理正事了，在此之前，我要先让人把我的小白抱来，它太久没见我，会担心的。”

“夫人很爱这只白貂。”邓四知也发现了凤衔珠对这只宠物的不同，除了外出打击山匪，在宅子里的时候，几乎没有和那只貂分开的时候。

“当然。”凤衔珠笑道：“它可是我判断事物的灵感之源，它也很喜欢先生，下次可以请先生抱一抱。”

被名臣邓四知抱一下，虞泉阿兄应该会很激动吧。凤衔珠这么想着。

“啊……这……”邓四知的表情有些古怪：“我……我很怕小动物。”

凤衔珠“噗嗤”笑了一下：“那他可要伤心了。”

“啊？”邓四知有些不解。

“它可是你的崇拜者。”凤衔珠意味深长笑了一下道：“很快你就可以看到它的诚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