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移开其中一幅画，画的后面藏着一个小暗格，暗格里放着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和一束早就干瘪的康乃馨。

忒里帕从口袋里拿出一只钢笔放了进去，将画像移回原位：“她以前最喜欢写日记，前几天执行探察任务时意外被发现了。”

“她死了？”菲雅环顾四周，这些都是已死之人，画像后的暗格里装的都是遗物。没有墓地无人祭拜，他们生前与黑暗为伍，死后亦不能脱离钳制。

“她被人打了药，清醒着看着自己被一点点的削去皮肉，只剩骨头。这就是我拿来那瓶致幻剂的代价。”

她听的心惊：“致幻剂到底是从谁那流出来的？”

“这就要问你老师他们了，这么久了还毫无进展。”

“您不参与调查？”黑市上的事，魍影调查起来才得心应手。之前也没听骑士团有过相应的风声，也是暗中寻访？

“我万一查出点什么不该知道的，是上报还是不上报。”他冷笑一声，“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您怀疑……安东尼家族？”谁能让他顾着面子，无非也就是顶头的这些人。安东尼家族为五大家族之一，以制药起家，为艾桑格尔的研究领域做出了不小的贡献。出现新型不知名试剂，他怀疑安东尼家族无可厚非。

“凡是和药有关的东西，都少不了他们家族。而且这么多年，他们一直是瓦尔家族最忠诚的盟友。”

“老师他……”她说到一半，突然停下了。

“他不会参与，还是不会包庇？”忒里帕嗤之以鼻，“为多数人牺牲少数人的利益一直是他的原则，况且是人就会有私心，安东尼家族一直当你们的盟友是因为什么，单纯的交情吗？”

“您也在调查？”

“我的人不能白死。”

“但您还是把致幻剂给了老师。”

“设备机器，材料来源，研究配方，销售渠道，藏身地点，这些都是谁提供的？就算有安东尼家族参与其中，也只能是其中一环，他们没那么大本事只手遮天。”忒里帕用手擦拭画框，反复确认将它扶正，“魍影查不到的东西，根源都在自己这边。”

“您还怀疑谁？”没想到小小一只致幻剂，居然牵扯这么大。

“自己去查。”忒里帕最后看了一眼这里，带着她出去，“不想牵扯到你熟悉的人，就在我之前查清真相。”

深夜，有人敲响了他的门。他有些意外的打开一条缝，门外的女人朝他友好的笑了笑。

“方便吗？”

他打开门，将她请了进去。

“贝利斯？”赫碧丝问。

“是。”

“是不打算让她知道吗？”赫碧丝饶有兴致的歪头问。

他有一瞬间心虚，顿了顿回过神说道：“有些不该被人知道的秘密，就让它永远的埋在我心底，最后带进坟墓里。”

“首领本来给了你两个选择，现在看来不需要了。”赫碧丝微笑着说，“以后的时间，我会亲自教你，怎么管理魍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