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他的掌中折扇归了袖间,只说了一句:“程队长的肺腑真言,我记下了。先行退下吧。”
程墨言微微躬身:“属下告退。”
夏瑾瑜缓缓躺下,闭起眼睛,将那封信收进了案下。
他终究还没决定好该舍弃哪一步棋。
……
与此同时,在远离大夏王土的大武,奢华的殿中却因一封来自夏瑾瑜的回复,而充满肃杀之气。
信函的内容寥寥数语。
然而,大武天可汗双眉紧锁,看完之后猛然一掷,信函砸到地上,冒起一丝金箔碎屑。
他一拳拄上案几,咆哮如怒狮:“拒绝?夏瑾瑜那小子竟敢拒绝本汗!”
旁侧侍立的武将和谋臣皆屏息不敢作声。
倒是大皇子呼延铁上前一步:“父汗何必动怒,不过是一个答复罢了。夏瑾瑜无非狐假虎威,恃仗些许地利,我大武若施威,将他撕碎不过举手之劳。”
“你倒是说得轻巧!”天可汗冷冷斥道,“连弩所向,遇者皆亡。你敢轻敌,本汗不敢!工具在他手,少不得要费手段争夺。”
呼延铁闻言,却只是冷笑:“如今我东南兵马俱已部署完毕,夏瑾瑜若执意顽抗,不过是撼树蚍蜉。”
“哼,朕岂不知?”天可汗冷哼一声,来回踱步,怒火稍平,“那依你之见,该如何行事?”
呼延铁捋须道:“不若先礼后兵。父汗可再修书一封,晓之以利害,若夏瑾瑜仍执迷不悟,再兴兵讨伐也不迟。”
天可汗沉吟片刻,摇头道:“不必了。这小子摆明了是吃定了朕不敢轻举妄动,再与其虚与委蛇,只会让他更加得寸进尺。”
“传令下去,点兵五十万,直取沧州!”
“五十万?!”呼延赞大惊失色,“父汗,此举是否太过冒险?五十万大军粮草辎重浩繁,行军缓慢,恐为夏瑾瑜所乘……”
“乘什么乘?”
天可汗不耐烦地打断他,“他夏瑾瑜有连弩,朕就没有攻城利器了?他沧州城墙高耸,朕就挖地三尺也要把他挖出来!朕要让他知道,拒绝本汗的代价,他付不起!”
圣旨一下,大武举国震动。
五十万大军浩浩荡荡,旌旗蔽日,直奔沧州而去。
消息传到夏瑾瑜耳中,他却只是轻笑一声,仿佛早在意料之中。
“五十万大军,好大的阵仗啊。”
夏瑾瑜摇着折扇,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天可汗这是恼羞成怒了,要跟本王撕破脸皮了。”
他身后,程墨言抱拳道:“殿下,大武来势汹汹,不可轻敌。沧州虽有地利,但兵力终究有限,还需早做防备。”
“防备?本王有何可惧?”
夏瑾瑜自信满满,“连弩在手,优势在我。天可汗那老匹夫,怕是还不知道这连弩的真正威力吧?待他大军压境,本王定要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做‘遇者皆亡’!”
程墨言眉心微蹙,欲言又止。
他总觉得夏瑾瑜过于自信,似乎忽略了什么重要的因素。
但是此刻劝谏也无济于事,只能尽力做好防备工作,以防万一。
夏瑾瑜却没心思理会程墨言的担忧,他心中另有盘算。
他提笔写下一封信,命人快马加鞭送往大夏京城。
“这天可汗想捡便宜,本王偏不让他如意!”